男女主角分别是阮禾慕云霄的其他类型小说《全文小说抄家后,我靠亿万物资成团宠阮禾慕云霄》,由网络作家“鱼香肉丝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禾才明白阮老头为何要说那些断亲的话,还给了她一巴掌。那个巴掌又脆又响,但其实并不疼,不过是做给人看的。那些银子是救命的钱,可得藏好了,万一流放路上遇着了什么事儿,这可是救命的银子。不过眼下她必然不会这么惨,她还有空间呢!只要在无人的地方拿出来享用她囤起来的美食就行。“好,原地休息半刻钟,要解手的赶紧去。”官差的话响起。真是瞌睡了就送枕头。阮禾混在要去解手的人群里,解了手铐,拖着“哗啦啦”作响的脚镣就进入了密林里面。趁着四下无人,阮禾赶紧去看自己掌心里的桃花印记。意识浸入空间,却发现原本灰蒙蒙的空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成了一个空旷的原野,原野里还有一眼泉水,只浅浅的,宛如掌心一抔,而她放进来的东西居然被自动分类了,各自整齐的堆放...
那个巴掌又脆又响,但其实并不疼,不过是做给人看的。
那些银子是救命的钱,可得藏好了,万一流放路上遇着了什么事儿,这可是救命的银子。
不过眼下她必然不会这么惨,她还有空间呢!
只要在无人的地方拿出来享用她囤起来的美食就行。
“好,原地休息半刻钟,要解手的赶紧去。”官差的话响起。
真是瞌睡了就送枕头。
阮禾混在要去解手的人群里,解了手铐,拖着“哗啦啦”作响的脚镣就进入了密林里面。
趁着四下无人,阮禾赶紧去看自己掌心里的桃花印记。
意识浸入空间,却发现原本灰蒙蒙的空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变成了一个空旷的原野,原野里还有一眼泉水,只浅浅的,宛如掌心一抔,而她放进来的东西居然被自动分类了,各自整齐的堆放在一处。
这空间怎么突然发生变化了呢。
阮禾环顾四周一圈,竟然发现空间里的金银玉器少了一大半,玉的几乎没有了,剩下来的只有一些银子。
难道这空间还有吞金兽属性?
阮禾一边琢磨一边尝了一口那突然生出来的泉眼,想看看这空间升级后,又当如何。
泉水入喉,甘甜无比。
她整个人身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好东西啊!
阮禾用空间里的一个水囊装了一点,那泉水生的极慢,她一边等着,一边拿了个叉烧馅儿的包子啃了起来。
等她磨磨蹭蹭走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官差。
“怎么这么久?”
“我肚子不舒服,所以久了点。”
阮禾面色如常的答话。
回到队伍中,她拿着水囊凑近了板车上的慕云霄。
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相公,总不能任由他自生自灭吧。
正准备喂他喝水的时候,尖锐的声音将她动作喝止。
“你干什么,你要喂霄哥哥喝什么?”林语柔步履匆匆的走过来,像是母鸡护崽一样的护在慕云霄的跟前。
“当然是喂他喝水,要不然喝什么?你不让我喂他喝水,难道你有水?”阮禾晃着水囊,里面的水晃荡着发出声音。
“我......谁知道你在水里有没有放毒。”林语柔警惕的看着阮禾。
阮禾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大口,神清气爽。
“现在可以喂了嘛?”她反问。
林语柔正准备张嘴,就见一旁慕太夫人也走了过来,她语气低沉的唤了一声,“林丫头,小禾是云霄的妻,能害她嘛!”
“那我会医术,总要为霄哥哥把关。”林语柔还欲辩解几句。
“再不让我喂他,他就要渴死了,有你这么当大夫的嘛?”阮禾嗤笑一声,当她看不出来林语柔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嘛。
不过是钟情慕云霄罢了。
确实这张脸挺迷女人的。
阮禾喂了慕云霄水,只见他睫毛微动,只微微张了张眸子,然后唇边喃喃,她凑近去听,只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原来他知道自己是他那个倒霉蛋妻子啊。
她在这里可从未接受过其他人的道歉,反而还被他们带着恶意的慰问,说是她克的永安侯府,想到这儿,阮禾瞧着慕云霄顺眼了许多。
“儿媳妇,儿媳妇啊,你有水啊?”一声急吼吼的声音响起。
是慕正柏,这半天路程走下来,他早已渴的嘴唇起皮。
阮禾晃荡了一下水囊,遗憾的表示,“本来是还有一些的,但是她非要让我试试有没有毒,所以现在没有了。”
矛头自然被指向了林语柔。
慕正柏黑着脸看着林语柔,但是林语柔好歹是翠太姨娘的亲戚,他只能悻悻离开。
阮禾想到空间里被自己收进去的冰,就从空间取出放入水囊里,等差不多化了才递给了帮过自己几次的慕太夫人。
“太夫人,我刚才瞧错了,好像还有一口水。”
“给侯爷吧。”慕太夫人本欲摸摸自己的佛珠,却摸了个空。
那佛珠是紫檀木的,也被抄家的人给薅走了。
阮禾明白她这是对自己刚才欺骗慕正柏有所不满,但是慕正柏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即便他是自己公爹又怎么样。
“还是您喝吧,您是长辈,即便咱们慕家落魄了,这规矩不能变。”
阮禾的话显然说动了慕太夫人。
她喝了一口水,发现水竟然冰冰凉凉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再想喝一口的时候发现水已经没有了。
想来真的是阮禾省给自己喝的水,慕太夫人看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你是个好孩子,等霄儿好起来,都会好的!”
重新启程后足足走了一个下午,直到夜色泛黑,才在京郊的一处旅店投宿。
官差就中等房,而他们则住十人左右一间的下等房。
阮禾和慕云霄,还有慕太夫人,慕正柏、张氏以及张氏的三个儿女,还有巴巴凑上来的林语柔,还有两个姨娘还有个三岁大的慕圆圆。
夜里一人分了一个黑面馍馍,就算是打发了。
“呸,我脚都走得起泡了,还要吃这猪都不吃的东西。娘,我好惨啊。”忍了一下午的慕青虹嗷嗷的嚎了起来,将黑面馍馍重重的丢在地上,说什么也不吃了。
张氏生了三个孩子,慕云潮堪堪十五岁,少年瞧着品性不错,走了一下午都没吭一声,一直跟在慕云霄躺着的板车边上照料着,很是敬重兄长。
慕青霜十三岁,长得像张氏,端着大家闺秀的作派,不舒爽也从不开口。
慕青虹只比慕青霜小一岁,但是张氏的小女儿,从小娇惯,白日里被官差那毒辣的鞭子吓唬的不吭声,到了夜里实在是忍不住了。
“叫什么叫,你爹吃的比你好嘛?”慕正柏吹胡子瞪眼的。
慕青虹委屈的瘪了瘪嘴,摇晃着张氏的胳膊,“娘,我就不要吃这猪食,你想想办法。你不是让许多丫鬟婆子带钱出去了嘛,只要有钱,咱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呜呜呜......”
张氏有苦难言。
只得咬碎了银牙才憋出来一句,“那些个丫鬟婆子竟然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定然都是捐款私逃了!”
“哼,识人不清,也不知道你这个主母怎么当的,瞧瞧人家洪氏!”慕正栢咽着黑面馍馍差点被卡得翻白眼,又忍不住骂张氏。
林语柔就怕他说这个,连忙哎呦两声,假装肚子疼要去解手,扭头就跑了。
她是这支流放队伍里唯一不用戴手铐和脚镣的人,连官差也管不着她,所以一溜烟的就跑没影儿了。
林语柔躲在林子里,看到慕正柏亲自走向二房三房扎堆的地方,才松了口气走出来。
“我才不去惹人嫌呢!”
她在乎的就只有慕云霄一人,而早上去问洪氏要那点他们吃剩下的早饭,还被好一顿数落,说她把自己当慕云霄的姨娘了。
她才不当姨娘。
她要做的就是把那个下贱的农户女赶走,成为慕云霄的正头娘子。
想着,她朝着给慕云霄喂饭的阮禾剜了一眼。
阮禾敏锐的回过头,和阮禾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似乎空气中发出了噼里啪啦火花。
“怎么了?”正在吃软和八宝粥的慕云霄出声问道,这八宝粥也是阮禾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那个林姑娘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许了她终身?”阮禾磨了磨嘴皮子,摆了个脸色给慕云霄瞧。
“绝无!我可以对天发誓。”慕云霄此刻黑眸定定的落在了阮禾的身上。
像极了前世怕老婆的男人。
在阮禾好奇的眸子注视下,他才娓娓述来。
“她应该是心悦于我,从十几岁开始,在我必经之路上投湖,还有捅了马蜂窝向我扑来,我是能避则避,对她没有那份心思。”
说起来,慕云霄也是眉头深皱,当初也是被扰得苦不堪言。
“翠太姨娘就不管?”阮禾脱口而出。
这年头男女大防严得很,就林语柔做的这些事若是成功了一件,慕云霄就得对她负责,但是这样上赶着的事儿难免有些掉价。
“翠太姨娘昔日也是拦在我祖父的马蹄之下的。”慕云霄说完之后,后知后觉的道,“不敢妄议祖父生前之事。”
可偏生阮禾有魔力一般,想让人将所有事都告知于她。
阮禾听了慕云霄的话,亦是恍然大悟。
她说林语柔咋这么厚脸皮。
原来是随根啊!
两人接下来就没多说话,慕云霄还虚弱着,阮禾喂完他粥就让他休息了,自己则独自的坐在了一个没人呆着的木桩子上开始享用美食。
将陈米煮的饭换成了碧粳米饭,米饭下面还藏着炖的软糯连肥带瘦的红烧肉。
她一边扒饭一边感慨着真香,胃里被食物填满,非常的饱足。
这时,有鼻子灵光的人闻香而来。
犯人都戴着脚镣走不快,等来人到了眼前的时候,阮禾早就将手里的饭碗换回来了。
大半碗黄黄的陈米饭,阮禾夹着酸菜叶子的筷子一个劲儿的抖啊抖,还唉声叹气的,作出难以下咽的模样。
来人挠挠脑袋,道,“奇怪了,我明明闻着肉香了,还以为你躲着吃肉呢!”
“肉?啥肉啊!”阮禾一下子绷得三尺高,嘴角还有晶莹的液体,歪着脑袋让嘴角的液体流出来,演技略显浮夸。
“没事没事,我的鼻子一向很灵,可能今儿出错了。”来人揉了揉鼻子,看着阮禾比他还馋的样子,遗憾离去。
阮禾默默的记住了她的模样,一个带着婴儿肥的姑娘。
下次吃东西定然要离她远一点!
等人走远了,阮禾才狼吞虎咽的把一碗饭吃光,红烧肉真香!
这边她刚吃好,又将官差分的饭倒在了空间里,把空木碗拿回去交差。
却看到慕太夫人和慕正柏在争执什么。
她过去听了一耳朵后才知晓。
原来慕正柏为了去问二房洪氏要口吃的,拿着翠太姨娘作筏子,叫翠太姨娘一口一个娘,最后要到了一小碗烧白肉,他一个人吃的喷香。
这事儿按理说是传不到慕太夫人的耳朵里,偏生翠太姨娘和慕太夫人争了一辈子,特意跑去慕太夫人面前炫耀,说她给别人养了一辈子的儿子,现在这儿子还不是要认她做娘。
“柏儿,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终归是记在了我名下,我对你虽没有生恩,却有养恩!你竟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慕太夫人痛心疾首,眼圈都已经红了。
慕正柏却没耽误吃饭。
他嘴里囫囵吃着肉,一边道:“多大点事儿,娘你就当儿子逢场作戏嘛,这叫一声娘就能换一碗肉呢,我天天去喊她娘。”
“你......”慕太夫人气得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
“祖母别气,祖母。”慕云潮在一旁搀扶着慕太夫人,给她顺了一口气后,忍不住指责父亲,“爹,你怎能这般气祖母,纵使没有这碗肉,我们也不至于饿死。你这么大人了,应该知道礼义廉耻。”
说的好,这小叔子真不错。
阮禾几乎都要给他鼓掌了。
慕正柏却瞪圆了眼珠子,一下子站起来就给了他一个巴掌,“你是我爹,还是我是你爹。儿子还敢教训起老子来了。”
“父亲,你此刻的气愤不过是祖母的十分之一,还不知错去跟祖母道歉。”慕云潮捂着脸,少年瘦弱的身子骨挺得笔直。
“逆子。逆子!”
慕正柏寻了一根官差撇下的烧火棍就要打他。
阮禾看不下去,伸手就抓住了那根烧火棍。
“一个个都翻了天了。”慕正柏看到拦着他的是阮禾,更是吹胡子瞪眼的叫骂,“给我滚开,你这个农户女。”
说着他使劲的拽了烧火棍。
阮禾不动,慕正柏眼神跟见了鬼一般,他还拽不过一个女人不成。
没想到他还真拽不动,反而一个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慕家这是干啥呢?演戏呢!”
“就是就是,先是儿子不认亲娘,管一个姨娘叫娘。咱们的永安侯还真是不要脸,慕太夫人我要是你,趁他小就给他溺粪坑里。”
“就是就是,养这样的儿子不如养个猴。”
一同流放的裴家和慕家不对付。
原来裴家的姑奶奶嫁给了慕正柏的爹,后头因为什么原因和离了,关系一直是不好的。这次慕云霄通敌,他们被查出来贪污,所以也一同流放。
此时裴家人当然是落井下石了。
慕太夫人闻言,“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祖母,老夫人,娘......”一时间场面混乱。
慕正柏这下跳起来了,“差爷,裴家的这帮贱人说一些腌臜话把我娘给气晕过去了,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得罚他们,罚他们明儿的饭赔给我们!”
裴家人没想到看戏也会踩到狗屎。
而张氏和两个姨娘也没脸去看慕正柏,为了一口饭闹得不行,这还是他们往日那个金贵的惯爱诗情画意的侯爷吗?
在一旁靠着墙壁坐着的阮禾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虽然不知道张氏托付的那些人有没有忠诚可靠的,但,她们的钱早就被自己薅来了,而且打晕的她们应该也被人伢子拖走发卖了吧。
想到这儿,阮禾从空间摸出了一包糕点。
她拿出来递给慕青虹,道:“这是我藏起来的糕点,没被那些婆子摸走,大家一人分一块吧。”
谁知慕青虹竟然一下子打在她的手腕上。
若不是阮禾速度快,整包糕点都要掉落在地上了。
慕青虹还尖叫着道,“你拿走,我才不要你藏起来的吃的,听说你们这些农户都抬粪水浇地,你这手不干净,脏死了!
阮禾脸一沉。
她万万不会再可怜这玩意儿了。
“小妹勿要乱言,大嫂住在府上,和你我不都是一样的嘛。”慕云潮先是训斥了妹妹,然后拿了一块点心。
“潮儿,给我也拿一块。”慕老夫人开口。
慕老夫人拿过去就啧啧称赞,“是府里的牛乳白玉糕没错,是那个江南请来的名厨做的,你们都尝尝,往后就吃不到了。”
慕老夫人的声音有了几分哽咽。
但是慕正柏不为所动,他觉得小女儿这么一说,不脏也变脏了,膈应。
张氏和慕青霜也不吃。
那两个姨娘倒是都伸了手过来,她们本来就是半个主子半个奴才的身份,自然不会太端着,相比起来也更识时务。
“大嫂嫂,圆圆也要。”
三岁的小丫头舔着嘴边的糕点碎屑,乖巧的很,这一路上她都任由宗姨娘背着,没有哭闹,偶尔宗姨娘累了她还能自己下来走几步。
阮禾大方的把剩下的三块都给了她。
至于那几个倔驴,若不是自己有空间,就是一粒米自己都不会拿出来分享的,他们不好好珍惜,下次自然是没机会了。
而在慕云霄身边伺候的林语柔也不稀罕阮禾的糕点。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焦急的道:“不好了,霄哥哥起烧了。”
阮禾走过去,只见慕云霄脸色泛红,俨然是起了高热的样子。
“定然是天气炎热,伤口化脓了。”
阮禾说着就一把扯下了慕云霄的衣裳。
“你干什么......”林语柔来不及阻止,他的衣裳就被褪了下来。
慕云霄背后受刑的位置果然化脓了,和泛血的伤口混在一起,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这些脓要刮掉。”阮禾笃定的道。
“刮掉,此处没有麻沸散,该有多疼啊!”林语柔一脸震惊,觉得阮禾能说出这话,她也是个极为残忍的。
“你不行就让我来,他挺不了多久!”阮禾想,若不是给他喂了一口空间里的灵泉水,他怕是撑不到现在。
“让开!”
在末世存活了近十年,处理一些伤口,阮禾并不比寻常大夫差,更别说是林语柔这种半吊子的大夫了。
“我才是大夫!”
“你将人医好了嘛,什么时候会上金疮药也算是大夫了?”阮禾杏眸微眯,冷冷的眼神看向林语柔,带着明显的嫌弃之色。
“并非是我医术不精,是这里又没有别的药,我没有办法。”林语柔咬着唇,眼泪含在眼眶里,委屈的不行。
慕家人此番没人顾及她可怜巴巴的模样。
慕太夫人一双眼睛烁烁落在阮禾的身上。
她道,“云霄媳妇,就你来吧,刮脓就刮脓,痛点总比没命强。你要记住,你和霄儿是一体的,你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阮禾带着十成的把握,皮外伤只要处理的好,康复还是快的。
“让让!”
阮禾高声唤了一声,林语柔的屁股才挪了个位置。
在慕云潮的帮助下,阮禾脱掉慕云霄的衣裳,手上拿了一根细棉线,这细棉线还特意在空间的泉水里涤荡过,说不准可以消炎生肌。
她双手两端拉住细棉线,让这根线绷得和琴弦一般。
然后就顺着慕云霄整个化脓的背部刮去。
黄色的脓水流淌了下来。
“啊——”
原本昏迷的慕云霄也生生的痛醒,察觉到慕云潮在一旁扶着他,而有人在他背后处理伤势,他咬紧牙关,再也不发出丁点声音。
等刮完脓血,慕云霄的唇上都咬出血了,却一是一声痛都没喊。
倒是个有骨气的,阮禾眼眸里对慕云霄多了几分欣赏。
她又毫不吝啬的将空间泉眼里积累的那点泉水取出来,还是装在那个皮囊子里,对着慕云霄的背冲淋而下。
此举,就让林语柔惊叫起来,俨然抓住了阮禾的把柄一般。
“太夫人,永安侯你们快让她停手,她根本不懂医术。刚清创怎么可以用冷水冲淋呢,应该用干净的帕子沾了沸水擦洗。”
这时原本在一旁不吱声的,一个个都吵得沸腾。
“儿媳妇你一介农家女,不懂就不要装懂,我相信霄儿是不会叛国的,你要是把他弄死了我们还怎么翻案!”
“就是,你不是想弄死了大哥哥好改嫁吧!”
“快停手吧你!”
“嫂子?”扶着慕云霄的慕云潮眼里也迸射出怀疑。
“相信我,我和相公才是夫妻,我没有理由害他。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儿,若是治不好,我给他陪葬!”
阮禾的话掷地有声,一时间屋里静得落根针都听得见。
总算没有人干扰她了。
上了金疮药后,阮禾在阮大贵送来的包袱里找到了一件男式的粗布旧衣,这便宜爹爹倒是想得周到,衣裳还有慕云霄的份,要不然此刻他就得光着了!
夜渐深。
慕家人走了一下午的路,饶是那几个在低声啜泣的,也抵抗不住身体的疲倦而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阮禾见林语柔一直霸着慕云霄身旁的位置,她也就寻了个墙脚靠着睡。
她素来睡眠浅,半夜只听得“啊”的一声,她警醒地睁开了眸子,起身走到发声的林语柔身旁,皱着眉头轻声问道,“你大半夜的叫什么。”
“退烧了,霄哥哥退烧了。”林语柔欣喜道。
“你还不睡?”阮禾睡眼朦胧的问她。
“霄哥哥都烧成这样了我怎么睡得着?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睡的那么沉!没见过你这般当妻子的。”林语柔也低声的嫌弃着。
阮禾脸一沉。
得嘞,被狗咬了!
让她熬死好了。
慕太夫人揍了慕正柏一顿,出了恶气后,面色也红润了许多。
她出了一身热汗,倒是脱力的把木棍丢了。
阮禾见状,赶忙就搀扶住了慕太夫人的手,“祖母,约莫是开饭了,你累了这么久,咱们赶紧去领吃的。”
“走。”慕太夫人点点头,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大房的大通铺。
他们一走,众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张氏也哆嗦着说道:“太夫人多么温婉的性子,怎的竟如此,跟那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一般,快去看看侯爷。”
想起这么多年婆媳,慕太夫人除了把慕云潮要走带在身边教养,太夫人甚至没有为难过她,连晨昏定省都不需要,更别说立规矩什么的。
而今日这番,像是彻底转了性子。
“爹,你没事吧,我看祖母这般肯定是受人挑唆。”慕青霜过去搀扶起慕正柏,意有所指的说着。
至于谁挑唆的,谁陪祖母来就是谁呗。
慕青虹见状也搀扶起慕正柏的另有一边,附和姐姐的话道,“对,就算爹爹气昏了祖母,那也是亲母子,肯定是受人挑唆,我看就是那个下贱的农户女。”
慕正柏浑身都疼,挪动一步都头疼。
偏生又没断了骨头,明日想躺在板车上的由头都没有。
对于两个女儿的话,他更是怒上心头,往日自诩风流的桃花眼瞪得浑圆,“她敢!我可是她长辈,别让我逮着她错处,肯定要扒她一层皮。”
房里宗姨娘抱着孩子不吭声。
白姨娘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插话道,“太夫人下午不是还是要死的样子嘛,怎么突然就好了,难不成那个人参须子本来就没丢,她自己留着救命了?”
“有可能!”慕正柏也如同醍醐灌顶。
想到又挨了一顿揍,他更是气愤,气急了就骂道:“终归不是亲娘,有好东西藏着掖着,还将我往死里打!”
“侯爷?”张氏诧异的盯着他瞧。
“我说岔了,我说娘只疼两个孙子,和我一点都不亲了。”
说完,慕正柏紧闭唇齿,却是默默的忍受着疼痛,一句话都不肯再说了。
大房的人却是心思各异。
如果慕太夫人不是慕正柏的亲娘,他们大房凭什么要伺候她,受她的眼色?
......
柴房里。
阮禾和慕太夫人回到房中。
林语柔已经不在了,慕云潮跟她们前后脚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四个糙面馒头,看着黄黄黑黑还干巴巴的,瞧着就卡嗓子。
托盘的最中间还有一小碟咸菜,里面的咸菜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几块。
看着这简陋的的饭食,永安侯府以往喂猪的馊水都比这强,但如今想通的慕太夫人面上已经平静如水了。
“我正好饿了。潮儿坐这儿,小禾坐这儿。”
四人正好围坐在一起,除了慕云霄是躺着。
“这糙米馒头虽然硬了点,但是顶饿,把它掰碎一些,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慕太夫人甚至比以往更加的乐观。
搞得慕云霄兄弟有些紧张。
慕云潮拿着手里的糙米馒头,犹豫许久后问道:“祖母,你真的不生气了?”
“不生气,你爹被我打得那么惨,再气也消了。”慕太夫人道。
慕云潮兄弟俩点头。
这可比小时候祖母打他们戒尺还要很。
慕正柏的惨叫声估计整个客栈的人都听见了。
慕太夫人继续道,“到时候咱们去了流放的地方,霄儿和小禾就生两个胖娃娃,祖母给你们带。潮儿也可以找个单纯善良的好人家的闺女,你们都识字,到时候找个账房的活计,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慕太夫人吞咽下糙米馒头,然后又捡起一块黑乎乎的咸菜。
从她细微的表情里可以瞧出,她在强逼着自己去适应。
吃下一口咸菜,糙米馒头也变得有滋味了些,吞咽起来没那么艰难。
慕太夫人又说起了陈年往事:
“以前我认识你祖父的时候,就是在山中寺庙遇到了山匪,然后掉落山底。我们俩都被活生生的饿成骷髅架子了,那时候山鼠跟猫一样大,你们祖父就做了一个捕鼠的夹子,结果第一次失败了,啥都没捉到,我们饿了一夜......”
阮禾也听着故事,一边不知不觉的就把一个糙面馒头给啃完了。
肚子里实打实的有货,倒是不惦记空间里的好吃的了。
慕太夫人说完故事,将手上的碎屑也捡起来吃了,最后喝了一碗客栈免费的水,才饱足的起身抖了抖衣裳。
她道:“潮儿,去将你父亲母亲还有大房、二房、三房所有的人叫下来,接下来祖母不得不管了,慕家本来该拧成一股绳,而不该大房像如今这般卑躬屈膝,丢人现眼。”
这卑躬屈膝,丢人现言,自然说的就是慕正柏。
阮禾也赶紧站了起来,直觉告诉她,慕太夫人要发威了。
她生死都看透了,此番既然选择了活着,自然不会像往日一样诚信立佛,不管不问府里的事情。
毕竟流放这一路。
菩萨不会来送吃的,佛祖也不会。
有些东西,还是该自己去挣!
慕云潮回来的时候,宗姨娘抱着孩子跟在后面,三房一家子整整齐齐的都到了,其他人都磨磨蹭蹭的很。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除了慕正柏,其他人算是齐了。
“我说大姐啊,你不会是吃着糙面馒头心里不得劲,故意要把我们叫来训话吧,如今可不像是在府里一般了。”
翠太姨娘剔了剔牙,剔出来好长一条肉丝。
她其实对大房的举动心里早就是有数了,说来说去还不是惦记着老二媳妇手里的那些钱,要不然还为了啥?
见不得二房三房吃肉,而大房吃糠咽菜。
“哦,翠儿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今日可真被你说对了。各房把所有的钱都放在我这里保管,平时咱们省吃俭用着些,等到了流放之处还能购买田产和宅子。”
慕太夫人身板挺得笔直,说话掷地有声。
一时间二房洪氏就不肯了。
“母亲,我手上虽然有些东西,但是我娘家送来的,这就和儿媳的陪嫁一般,哪能算作公家的。”洪氏自然是拒绝的。
慕正川也嚷嚷了起来,“是啊,再说母亲,钱财到了你手里,还不是偏心大哥多些,我们还能落三瓜俩枣嘛?”
“可不是,毕竟川儿和元儿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担心大姐厚此薄彼也是难免的事儿。要我看啊,这钱就分开放,挺好的。”翠太姨娘又无意中拱了一把火。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落在翠太姨娘的脸上。
翠太姨娘险些跌倒,幸好边上的慕正元搀扶了一把。
“你打我?”面团儿似的太夫人也会打人了,翠太姨娘咬紧了后槽牙。
她正准备回到她窝着的墙边继续睡的时候,原本躺着的慕太夫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只见慕太夫人三两下拆下了自己乌黑的发包,然后将发包里藏着的几根人参须子拿了出来,放在阮禾的掌心。
这人参须子药香扑鼻,应该是百年的分量。
“现在外头没人,霄儿也退烧了,你拿去煮了给霄儿补补。”慕太夫人紧紧的抓住阮禾的手,眼神里满是慈爱。
也可见今夜她给慕云霄刮脓,慕夫人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太夫人,虚不受补,这样的好东西还是先留着,日后有不时之需再拿出来。”阮禾将人参须子归还。
慕太夫人点点头,也就收拢在了袖子里。
第二日一早。
听得某个姨娘喊道:“快起来,楼下有粥喝,一人一碗,还分一个馒头。”
大通铺里窸窸窣窣的都起来了,昨夜里没吃那个黑面馍馍的人早就饿得肚子打卷了,一群人纷纷就往楼下走去。
阮禾排队领了一碗粥,拿了一个才半个巴掌大的馒头,不过好歹是白面的,没那么的噎嗓子。
她领了就往下房走,这粥薄薄的,适合慕云霄吃。
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发出的吵闹声。
“母亲,你竟然藏了这好东西,就该拿出来给官差,至少咱们昨夜里不用睡这地上,我今日里连骨头都疼。”是慕正柏愤怒的声音。
张氏也幸灾乐祸的道,“母亲拿我们当外人不说,正好便宜了那贼人。”
慕老夫人垂着头,精气神都消减了几分。
难道是那人参须子丢了?
阮禾端了早饭进去。
在一旁啃白面馒头的慕青虹就指着阮禾道,“肯定是这个下贱的人偷的,我昨夜迷迷糊糊听到祖母和她在说话,咱们都不知道祖母藏人参须子的事儿,只有她知道,不是她偷的,还有谁会偷!”
阮禾脸一沉,“我看你是喝了碗粥都吃饱了撑着。这屋里这么多人,谁知道你们是真睡还是假睡,若说有嫌疑,一个都跑不了!”
“你......”慕青虹见她骂自己,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可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
只见一旁的慕青霜挪了莲步过来,她随了张氏,模样生的寡淡,可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作派。
“可毕竟青虹亲耳听到了,眼下大嫂嫂嫌疑最大,不如让我们看看你的包袱,想必大嫂嫂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不会拒绝的吧。”
阮禾见她口口声声大嫂嫂,出口的话却令人作呕。
她将粥碗重重的放在房间里唯一的小桌子上,杏眸一番,语调也抬高了道:“我还说你偷吃了太夫人的人参须子呢,我也说我亲眼看到的,怎么你要剖开你的肚子自证清白嘛?”
慕青霜浑身一抖,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张氏自然是护着两个女儿的,鄙夷的眼神落在了阮禾的身上,“好一张利嘴,连搜一搜你的破包袱都不让,定然是心里有鬼。”
“就是,你们都拦着她,我来搜。”
慕正柏挽起了袖子,这要是人参须子拿去给官差,好歹能换一桌好菜,想想都要流口水。
“柏儿不可。”慕太夫人急忙喝止。
阮禾愤怒几乎充满了天灵盖。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他们还要强行搜自己的包袱。
“姐,我们一起抓紧她,免得她跑了。”慕青虹过来钳制了阮禾的胳膊,一边还狠狠的掐了阮禾的胳膊一把。
“我、说、你们、够了!”
阮禾从齿缝里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伴随着的是一声沉闷的一声重响。
慕青虹吃疼一松手,眼泪就跟不要钱的往外撒,“你打我,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我让大哥休了你。”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虹儿。”慕正柏和张氏也放下了即将要搜的包袱,马上就冲到了阮禾的边上。
夫妇二人眼神绿油油的,像是要把阮禾拆吃入腹的饿狼。
慕正柏已经高高的抬起了胳膊。
阮禾也正瞅着,等他的胳膊落下,她擒住他的胳膊就要给他个狠狠的过肩摔。
这一切被一声虚弱却愤怒的声音制止了。
“住手——”
慕云霄醒了,他用尽全力支起身体,苍白的唇还在微微的轻颤。
慕正柏见到他醒了,手也缩了回来,跑到了慕云霄的身边,“霄儿,你好了?你看何时给五皇子写一封信去,尽早洗刷你的冤屈啊......”
“爹,你们不要为难她,她是我的妻,又不是下人,凭什么只凭虹儿一句话就要,就要搜她的包袱,这也是让儿子没脸。”
慕云霄打断了慕正柏的话,一双黑眸深深的锁定了他。
慕正柏有些心虚的扭过头,他只是觉得这低贱的农户儿媳最近变得牙尖嘴利的,肯定是看他们慕家遭难,也蹦跶起来了,他自然要寻个机会给她厉害瞧瞧。
阮禾原本紧绷的身体也微微的松懈下来。
没想到为她出头的会是他。
慕正柏看儿子紧盯着自己,想到京中对这个儿子的传闻,在战场上收割人头跟切菜一样的少年将军。
他屁股挪了挪,好言好语道,“这人参须子可是给你救命的东西,这丫头又目无尊长的,为父也是一时情急。”
“以后万万不可......”
“绝对不会了。”
慕青虹却是不肯了,指着自己红肿的脸,哭得眼泪巴巴的,“大哥,她打我,你休了她,这个农户女配不上你。”
“闭嘴!你不敬重长嫂,该打,咳咳!”慕云霄眼神也凌厉了几分。
慕正柏缩了缩脖子,拉了拉小女儿的袖子示意她住嘴,转头又冲着阮禾没好气的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霄儿喂粥!”
搜包袱的事就一笔带过了。
阮禾皱着眉头,能偷走人参须子的,定然是可以近老太太身的家里人,家里人都偷,怕是有人要起异心了。
阮禾不动声色的端过粥碗准备给慕云霄喂粥。
这时,又一双手抢过了粥碗。
林语柔眼底带着乌青,先是瞪了阮禾一眼,再看向慕云霄,化为了满腔的柔情,她道:“霄哥哥,我守了你一夜没敢闭眼,天可怜见的,你总算是好了!”
“辛苦了。”慕云霄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