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循檀音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谢循檀音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咸鱼头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似是一声喟叹溢出,谢循敛眸:“起来罢。”“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了。”檀音猛然抬头,脸上染着愕然之色,仿佛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轻拿轻放了。谢循睨了她一眼。意识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檀音绞了绞帕子,小声道:“多谢侯爷。”面上如此,心中却彻底松了一口气。她赌对了。“你好好歇息。”听到他这话,檀音刚落下的心又提起,“您要去哪?”谢循起身,视线转圜,越过她落在燃烧了一半的红烛上,接而移开,淡淡道:“本侯从不强人所难,既非自愿,本侯不会强迫你。”檀音这次是真的懵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前一晃,谢循从她面前越过,步履平直地朝向门口。愣了一瞬,见他要走,檀音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一片布料。牵扯感传来,谢循脚步停下,皱眉呵斥:“松手。”檀音不动,摆明了...
似是一声喟叹溢出,谢循敛眸:“起来罢。”
“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了。”
檀音猛然抬头,脸上染着愕然之色,仿佛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轻拿轻放了。
谢循睨了她一眼。
意识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檀音绞了绞帕子,小声道:“多谢侯爷。”
面上如此,心中却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赌对了。
“你好好歇息。”
听到他这话,檀音刚落下的心又提起,“您要去哪?”
谢循起身,视线转圜,越过她落在燃烧了一半的红烛上,接而移开,淡淡道:“本侯从不强人所难,既非自愿,本侯不会强迫你。”
檀音这次是真的懵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眼前一晃,谢循从她面前越过,步履平直地朝向门口。
愣了一瞬,见他要走,檀音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一片布料。
牵扯感传来,谢循脚步停下,皱眉呵斥:“松手。”
檀音不动,摆明了不会松手。
笑话,她演了一晚上,耗费口舌解开误会,可不是为了把人赶走的。
檀音不仅不松手,相反越拽越紧,神情也越发委屈:“妾身是无意为妾,可您也明白,此事又岂是妾身能决定的?侯爷若因此厌恶妾身,妾身........”
“妾身委屈......”
谢循未转身,也不言语,无人知晓他心中想法。
察觉到手上的力道有所松缓,檀音眸光轻闪,嗓音染着哭腔:
“我知侯爷爱重长姐,心中只有长姐,容不下他人,可事已成定局,若您此刻是走了,您让妾身今后还有何颜面在侯府生存........”
话落她忍不住喊了声:“姐夫.......”
岿然不动的背影一僵,谢循倏地转身,目光沉沉:“你唤我什么?”
檀音乖巧道:“侯爷.....”
那一声姐夫仿若错觉。
喉间滚动,谢循眸光变得幽深。
他觉得这女子着实多变,可偏偏心里对她生不出半点不喜。
见他沉默不语,似乎并未被自己打动,檀音心里撇撇嘴,面上失落:
“若您执意要走,走便是了。”
她扭头冷冷清清道,眼圈的红晕却逐渐加深,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一尘不染,眉梢下的小痣灼灼。
谢循低头看了眼她紧拽不放的手,抬眸凉凉地瞥她,仿佛在问:
既如此,还抓着他作甚?
沉默片刻,“本侯留下,不碰你,”
闻言檀音眸底亮了一瞬,终于松开谢循的袖子。
然而被她紧紧抓了好一会儿的衣袖,此刻已经不复平整,皱巴巴地一片,看上去被蹂躏了似的。
檀音心虚:“妾身知错了。”
谢循扯了扯唇,冷笑一声。
不欲与她纠缠,他步伐快速,大步流星进了净房。
大户人家的主君沐浴,身旁定是有下人伺候,或着是由妻妾宽衣解带。
檀音在外间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谢循喊人伺候,默了默她便未出声主动上前什么。
她知晓适可而止的道理。
何况,她并不想伺候男人沐浴,即便这人位高权重,是她未来的倚仗。
一刻钟后,檀音坐在妆奁前,手上拿着什么仔细敷脸,彼时她脸上的脂粉已经洗去,此刻一张素面未施粉黛,细腻白嫩,光洁如月。
“你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谢循沐浴完,出现在檀音身后。
他身上换了干净的玄色交领长衫,墨发高束,发尾染着水汽,深邃的眉宇间充斥着冷峻慵懒。
男人靠近,檀音侧坐仰头,举着手里的白壳鸡蛋给他看:“侯爷是说这个吗?”
男人瞟了眼,意思显然。
檀音捏了捏鸡蛋,解释说:“这是鸡蛋,用来敷眼睛,能活血消肿,妾身怕明儿起来面目丑陋没法见人。”
闻言谢循撩起眼皮子打量了她一眼,随即移开,狭长淡漠的眸子里喜怒不明。
乌发红唇、雪肤明眸,哪有半分丑陋之相?
等檀音敷好眼睛起身,谢循正斜靠在床榻上喝茶,手上把玩着从腰间抽下的玉玦。
“侯爷,妾身好了。”
莲步移至床榻前,檀音轻声问:“侯爷是睡里间还是外侧?”
“随意。”
“那妾身便睡里间了,外侧宽敞,留给侯爷。”
依照规矩,妻妾一向是睡在外侧,方便夜里晨间起身伺候。
檀音丝毫不提伺候的事,一副为谢循好的样子,偏偏表情语气真诚,让人挑不出毛病。
谢循轻哂。
四月夜间寒凉,床榻上只有一床锦被,檀音爬进里侧后便将被子铺平,盖在了身上。
床榻不算宽,睡下两人正好。
檀音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睁开,侧头看向一旁双眸紧闭,侧脸轮廓冷硬、鼻梁高挺的谢循。
她小声试探:“侯爷,可否将床幔解下,太亮了妾身睡不着。”
谢循眼皮未动,大手一挥,水色纱帐落下,连带着外头的红烛也灭了。
眼前一片漆黑,惟有棂窗外的月辉倾泻,透过窗纸洒了进来。
檀音看了一会儿,随后阖眼。
黑夜中,一举一动都在无限放大,檀音依旧无法入眠。
身上的锦被堪堪盖住胳膊,边上空隙间漏风,檀音不敢做出大动静,便轻轻扯了扯。
侧头看了眼仿佛已然深睡的男人,檀音侧了侧身体,睡了一会儿发觉依旧睡不着便又转了回来。
一时间辗转难眠。
几次下来,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眉峰聚起。
“折腾什么?”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檀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撑着锦衾支起了上半身,隔着黑蒙蒙的光线喊了声:
“侯爷。”
谢循闭眸不言,檀音小声说:“妾身今早听闻您钟爱的一尾锦鲤逝世了?妾身听下人说那鱼是喂食过多撑死的........”
黑暗中,男人睁开了双目,直直和她对视:“你想说什么?”
檀音垂眸,青丝散乱在肩头:“妾身不敢欺瞒您,您的鱼可能或许大概是......因我而死。”
“妾身昨日在那池边水榭喂了鱼,不小心倒多了饵料。”
“这是妾身的错,妾身愿一力承担。”
似有轻嗤声响起,“你可知那鱼价值几何?”
檀音摇头。
谢循:“千金。”
千金!
价值千金的鱼!
檀音瞠目。
她所有家当加起来也不值千金!
檀音狠狠揪着被衾,语气含糊:“妾身的确赔不起.......”
“但除却赔钱,您想如何处置妾身无怨无悔!”
破罐子破摔的行为惹得谢循侧目,隔了一会儿他问:“可会写字?”
檀音点头。
谢循:“那便限你十日内将你那书架上的《华严经》抄一遍,为本侯的鱼儿超度。”
愣了下,檀音眨了眨眼:“........妾身记下了,多谢侯爷宽厚。”
重新睡下,心中不再惦记事,一阵困意袭来,檀音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意识沉睡前,檀音动了动唇嘟囔:“侯爷。”
“妾身方才并非故意胁迫您的。”
她指的是不久前让他留下来的那番话。
“食不言寝不语。”
“哦……”
“味道如何?”
“味道不错,小姑娘最喜爱。”
长云有个喜欢的邻家妹妹,喜欢这家的玉露团,方才去给谢循买东西时正好碰见,他便买了—份,还是今日最后—份。
“拿来。”谢循伸手。
长云:?
在主子压迫的眼神下,他老实地递了过去。
谢循接过,仔细地放在了—旁的桌几上。
午后,檀音侧卧在美人榻上休憩,是被—道雷声惊醒的。
春末的天气变化多端,午前还是晴空万里,隔了—两个时辰便乌云密布,响起惊雷,大雨瓢泼。
从睡梦中惊醒,檀音尚未清醒,胸口尚有余悸,她隐约听见窗外的雨声和丫鬟的说话声。
屋内的烛光灭了,光线昏暗,她转眸,忽地目光—凝。
谢循立在窗前,头戴金玉冠,腰缠墨腰带,身形犹如松柏,傲然挺拔。
窗外的余光透过缝隙落在他的肩头,有—半的身子隐藏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忽而,腰上缠上—双玉手,接着柔软的身躯贴在背部。
檀音下榻,—袭藕色中衣,脚步轻缓地挪到谢循身后,双臂环绕了上去。
“您怎么来了?”她脸贴在了他的腰背上,或许是刚睡醒,她嗓音闷闷的。
肌肉微绷,谢循收回视线,垂眸扫了眼腰上这双手,抬手轻拍了拍。
檀音不动,依旧拢得紧紧的。
谢循无奈转身,“来看看你。”
见她话少,情绪低落,便问:“不高兴?谁惹了你?”
“还是未睡醒?”
谢循知晓她有午后小睡的习惯,今日许是被窗外的雷声惊了。
话落,—道闪电劈开阴沉的天空,亮如白昼。
檀音下意识瑟缩,埋进了他的胸膛,双臂搂得紧紧的。
她摇摇头,蹭了蹭,算是回应他的话。
她只着了—身中衣,隔着薄薄的布料,谢循能感觉到她身躯的柔软,以及闪电雷鸣带给她的害怕。
宽厚温热的掌心抚了抚她单薄的脊背,头顶响起他的声音:“只是普通的雷电罢了,莫要怕。”
他语气稍稍艰涩,似是极少安慰人。
“侯爷在,妾身便不怕了。”
檀音依旧埋着脸,嗓音模糊,瓮声瓮气的。
她的身形纤细高挑,身高在女子中不算矮,只不过同面前的男人—对比,便显得格外娇小了。
谢循身高八尺有余,平日里时常锻炼,墨袍之下,是健硕的胸膛,劲瘦的腰腹,肌肉结实的双臂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粗糙的指腹压在她后颈的软肉,谢循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示作安抚。
目光低垂,他立马注意到她双足光洁,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足尖圆润如玉,微微蜷缩。
目光—暗,他问:“怎么不穿鞋?”
檀音仰头,露出—张皎若秋月的脸,“妾身忘了。”
她睡觉时不喜穿罗袜,即便穿了,酣睡时或许也会蹬掉。
“该惩。”
谢循在她臀上拍了拍,不带丝毫色欲,檀音却面颊微热。
因为她想到了昨夜,顿时往外挪了挪,想要远离他。
然而谢循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单臂—揽,搂着她的腰走向了方才睡过的软榻。
“侯爷!”
脚下悬空,檀音踩在他黑色的长靴上,身子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吓得她连忙抱紧了他的腰腹。
谢循将她放在榻上,唤来人打水给她擦净足底,随后穿上了绣花鞋。
外头雨势不减,冷风拍打着窗外的树枝,发出呼啸声,雨幕中,—切都变得模糊。
“咦,这纸鸢从哪儿来的?好漂亮。”
檀音穿好罗袜绣鞋,来到案桌,目光注意到上面的两样东西。
接下来的近半月,每日午后的固定时刻厨房都会备好一盅汤,着檀音送去前院。
当然,这些汤最后都进了檀音腹中,偶尔谢循不在前院时,便会有小厮去观棠院提前知会一声。
檀音也不琢磨不出谢循到底是何意,允许她进入前院送汤,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待了片刻便离去。
他每日不是在处理公务,便是在处理公务,着实令人费解。
不过,檀音并不着急,因为,着急的另有他人。
栖华苑,贴上婢女欣月从外间进来,面色凝重地在主子耳边低语。
闻言宋姝华脸色一沉,“你确定?”
欣月重重点头:“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撒谎。”
捏着账本的指节纤瘦若骨,宋姝华攥得发白,薄薄的纸张在她手中逐渐变形扭曲,青筋乍起。
无声的沉默在屋内蔓延,欣月紧张不安,夫人最近愈发喜怒不定了,昨儿个便发落了一小丫鬟。
那丫鬟原先是在外院洒扫,近日提拔为到内院干活,没想到第一日做事便不利落,打翻了夫人的脂粉盒,惹得夫人大怒,打了板子赶出了府,令人唏嘘。
良久,她听到夫人开口:“既如此,你这样做........”
听完她的吩咐,欣月瞳孔一缩,心中骇然。
捕捉到她脸上的犹豫,宋姝华冷了下来,语气沉沉阴冷彻骨:“怎么?你不愿意做?”
欣月低下了头,连忙解释:“夫人误会了,只是此事若被侯爷知晓了......”
后果将不堪设想。
轻飘飘睨了她一眼,宋姝华声色疲懒:“不用你亲自动手,吩咐别人去做便是。”
她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冷声警告:“记住,莫要留下把柄。”
欣月点头认真道:“奴婢明白。”
-
又一日,厨房炖了汤,檀音照例送去前院。
前院近日已经习惯了宋姨娘的出现,见到她,长风长云没有多加阻拦,檀音径直入了书房。
将手中食盒搁置在案桌上,檀音缓步走至书案前,清凌凌的声线,尾音稍稍上扬:
“侯爷,您赏的伤药果真好用,您瞧妾身的手,已经看不出半分伤痕了。”
眼前出现一抹白,那是只纤细白嫩的手,指节修长柔软,指尖干净圆润,染着健康的粉色,肌肤细腻,宛若上好的暖玉。
原本淤青斑驳的手背如今完好白净,薄薄的皮肉下能看到淡青色经络。
檀音进来后不曾抬头的男人望着眼前的素手,沉静如水的锐眸微动,紫衣官袍领口上的喉结滚动,淡淡地嗯了声。
目光上移,在看到她今日的衣裙时顿了顿,最后落在那张明显情绪外露的芙蓉面上,谢循冷然出声:
“经书可抄完了?”
檀音平日里喜好青绿一类颜色的衣裙,今日恰巧用午膳时不留神污了,临出门前便换了这身水雾蓝烟罗裙,外着云纱,盈盈柳腰上系着同色腰带。
面上粉黛近乎于无,一双乌黑水眸微垂,发髻轻挽,玉簪点缀,通身气质清冷淡漠,清雅出尘,比平日里鲜亮添了几分鲜亮。
眉眼舒展,正高兴于伤痕好全的檀音听到他这话,神情一滞,眉梢垂了垂:“今晚才是最后期限,妾身定会抄完。”
谢循睨她:“那便在这里抄,抄完再回去,省得再跑一趟。”
檀音只好吩咐银环让人去把自己抄好的经书一并拿过来,等候期间一如前几日般坐在案桌前,开始解决今日份的汤羹。
食盒一打开,看到今日的汤,檀音蹙起了眉。
和之前的不大一样,今日的荤汤,汤中加了许多食材佐料,散发着浓浓的味道。
檀音不大想喝,纠结一会儿还是拿起了勺子,慢吞吞喝了小半碗汤水,至于里面的荤肉,则是没有碰。
抬头对上谢循扫来的视线,她如实解释:“妾身不喜荤腥。”
谢循没说什么,只以为她如其他女子般为了纤瘦,不食荤腥。
正好长风送来抄好的经书,檀音索性放下了汤勺,退到了一旁,转而认真抄起了书。
距离抄完整本《华严经》还剩最后十页,以檀音的速度最多两个时辰便能抄完。
估算了下,她安心下来,低头认真地抄写起来。
书房内回归沉寂,偶尔响起纸张翻阅的沙沙声,香炉内醒神香散发着清香。
时间如流水,一点一滴消逝,半个钟头过去,檀音已经抄完了一页。
稍觉口渴,她抬手拿起手边的茶壶倒了杯水,茶水已经凉了,檀音不甚在意,然而连续喝了两杯也未能缓解口中的干渴。
相反,甚至越来越来渴。
除却干渴之外,体内仿佛升起了一团火,浑身逐渐燥热,头也开始晕沉。
檀音怀疑自身出了问题,抬头摸了摸脸颊,顿时一片滚烫。
心下一惊,执笔的手不稳,一团墨渍模糊了干净的宣纸,抄好的一页经书被毁了。
檀音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再这样下去定会在谢循面前失态。
不及他想,她倏地起身,准备离开,结果却因为动作太过突然,身后凳子倒下,发出了巨大动静。
谢循寻声望来,檀音掐了掐手心,努力保持清醒,“侯爷恕罪,妾身忽然想起院里还有要紧事处理,可否允妾身先行离开?”
清脆如玉珠滚落的声音中染着几分焦急,仔细听便能发现其中还夹杂着遏制不住的娇怜。
撞进她水雾般的眸子,谢循顿了顿,还未开口,便察觉到檀音脸色微变,似乎不对劲。
燥意如潮水般袭来,檀音身形一颤,险些站不稳。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跌跌撞撞朝门口去。
檀音再迟钝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怎么了——
她中药了!
至于为何会中药?是谁给她下药?这些都暂时无暇顾及了。
若要不让谢循误会是自己设计勾引他,檀音只能尽快离开,趁着理智尚在回到自己的小院。
然而想法美好,现实却艰难,檀音不过走了两三步,浑身涌起无力感,整个人跌落在地上。
“宋檀音!”
不到晌午,观棠院收到的赏赐便传遍了,这下侯府内的奴仆们更加断定新来的姨娘极受侯爷喜爱,否则怎会如此大阵势?
不说西院,东院这边已经好些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观棠院今日有喜,檀音索性吩咐银环拿了些例银赏了下去。
屋外热闹,此时屋内静悄悄,严怀春得了吩咐前来为檀音诊脉,以及调理身子。
把脉时,他一脸严肃,
偶然见他皱眉,檀音心下不安,眼皮子狂跳。
据说这位曾经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医,后卷入纷争命悬一线时被谢循救了,为报恩便栖身在了镇北侯府。
尽管吃那药已经过去几日,她还是怕他察觉到起了疑心。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银环。
接收到主子的示意,银环忍不住着急问:“大夫,我家主子身体如何?”
严怀春收回手,摸了把自己山羊胡,沉吟道:“高热之症已退,体内余热还需服药两贴便能痊愈。”
说完,他询问:“姨娘可服用过养身丸?”
闻言檀音心中骇然,银环心跳也漏了拍。
稳住心神,檀音微微点头:“的确服过,不过是寻常养身之物罢了。”
“可是有什么问题?”她不经意地问,语气疑惑。
严怀春摇摇头,女子服用养生丸倒是很正常,便没往深处想。
“只是寻常养身丸里有活血之物,姨娘还是少服用些为好。”他嘱咐道。
若是未婚女子服用倒是无碍,已婚妇女便不适合服用了。
檀音颔首表示记下了,抬眸见他未起疑,心下略松。
严怀春:“此外,姨娘脉博微细无力,应是元气衰退,气血亏虚之症,需固本补元,好好调养。”
“另侯爷嘱托老朽,言您脾胃不健,只能食素,有遇荤便吐之症,老朽方才为您把脉,的确有此病症。”
银环忍不住担忧问:“那大夫,可能治好我家主子这病?”
严怀春:“这倒是不难,不必过于忧心,这个病症,相较于喝药,老朽更建议您吃药膳调理。”
“药膳?”
严怀春点头,捋着胡须说:“老朽会写好方子,按照上面来添加食材焖炖即可,再辅佐以调养气血之药,您的病症便能好个七七八八。”
“平时饮食清淡,最好辅佐一道荤腥,慢慢适应,见效则快。”
他慢慢地说了一通,银环在一旁仔细记下。
待她记完,檀音起身道谢:“多谢严大夫。”
“姨娘客气了。”
离开观棠院,严怀春又去了一趟前院汇报。
听到檀音的病症能治好,谢循直接让人去厨房那吩咐一声,以后专门留出一个灶台为檀音炖药膳。
消息传到宋姝华耳中,她冷笑一声:“偏她矫情!”
李嬷嬷安慰:“姨娘想来也是为了尽快怀上孩子,调养好了生出的小世子才健康,夫人也不想以后养在膝下的孩子是个病秧子吧?”
宋姝华冷哼了声。
-
此后檀音又将将养了三日,高热之症才彻底痊愈,身上那日留下的痕迹也全部消失。
喝完一盅药膳汤,檀音瞥了眼进进出出,欲言又止的王嬷嬷,淡淡开口:“嬷嬷有话想说?”
许是那日的震慑有效,也或许是意识到这里不是宋府,檀音才是主子,王嬷嬷脾性收敛了几分。
听到檀音的问话,她试探道:“姨娘,您如今病好全了,是否该去向夫人问安了?”
“您有所不知,夫人这几日常常念叨您,盼您能陪她说说话。”
檀音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疑问地看了她一眼:“姐姐的事,嬷嬷怎么会知道地这么清楚?”
请安结束后,二太太和三太太以院里还有事为由,率先离开了,袁氏自是跟在自家婆母后。
而檀音,则被留了下来。
见两位主子有话要说,李嬷嬷带着其他下人出去了,银环也不便留下。
宋姝华坐在主位扶手椅上,头上的步摇簪钗重得厉害,她忍不住抬手扶了扶。
檀音站在底下,垂首不说话。
“三妹妹,你院中的人说昨夜你与侯爷并未圆房,此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稍稍缓解了头部的沉重,宋姝华面上没什么表情,开始发问。
“你该知晓孩子对我、对咱们宋家来说多么重要吧?”
檀音垂眸遮掩住眼底真实情绪,面上神情愧疚:“妾身无能,让姐姐失望了。”
见她这不咸不淡,闷葫芦一样的反应,宋姝华看得一阵心烦,“罢了,事已至此也全不能怪你,这种事男人不愿女人也没办法。”
话落,她看向檀音,语气不容置喙:“这样,今日侯爷休沐,午后应是会在书房处理公务,我晚些时候让厨房炖了汤,你亲自送去。”
檀音睫羽轻颤,似是无奈,只好道是。
出了栖华堂,悬着心的银环连忙上前,檀音问:“什么时辰了?”
看了眼天色,银环估算了下道:“约莫是巳时末了,咱们要逛逛吗?”
府中园子大,景色也好,她们昨日前日也才逛了一处。
檀音摇摇头,“日头有些大,先回去吧。”
银环点头,主动提议道:“主子若是怕晒,奴婢打听到一条近些的小路,有树荫遮蔽不容易晒伤您。”
檀音颔首,同意了走近道。
走了一刻钟,二人听到了嬉戏打闹的声音,隔着一堵墙,像是从墙的另一面传来的。
檀音驻足,有些好奇这里怎么会出现一堵墙。
银环找了附近的丫鬟过来询问,丫鬟解释:“听声音,应是西院那边传来的,听闻几位少爷小姐最近喜好蹴鞠,从学堂归来便在院子里玩了。”
今日乃休假日,就更不用说了,自早膳过后西院几位小主子便踢起了蹴鞠。
相比起清净人少的东院,西院可就热闹多了。
谢家所在的宅邸有上百年的历史,经过每一次的修缮、扩建后,所占面积越来越大。
自从谢老太爷致仕,大公子承爵后,几房虽未分家,但偌大宅邸便分为了东西两院。
东院乃大房,也就是如今侯爷所在一房居住,西院为二房三房所住,中间隔着一堵墙,以此作为分界线。
东院老爷已经外放好几年,太太自好几年前便开始吃斋礼佛,平常待在自个儿的院子或者佛堂,不问世事,极少外出走动。
加上侯爷无子嗣,妻妾少得可怜,因而东院平日里清静得紧。
相比之下,西院两位老爷妻妾多,生的孩子也多,人一多,便热闹了起来。
檀音对镇北侯府的事情不算了解,经过这两日银环打听来的消息,再结合丫鬟的话,大致便明白了。
“原来如此,多谢了。”
丫鬟:“姨娘客气了。”
“主子小心!”银环突然惊呼,立马护在檀音身前。
刹那间,一颗颜色花哨的竹编蹴鞠从墙头飞了过来,直直地砸向檀音。
砰——
纵使银环眼疾手快,那枚蹴鞠还是砸到了檀音的手背,接着落在了地上。
一道阵痛,檀音吃痛出声,银环焦急询问:“主子您没事吧?”
檀音低头看着手,脸色微白:“没事,就是手被砸到了。”
痛意之后,白皙柔软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了红痕,还掺杂了红血丝,印在檀音的手背上有些可怖骇人,看得银环心疼不已。
她愧疚道:“对不起是奴婢没有保护好您,害您受伤了........”
要不是她提议走近路,主子也不会被砸到手。
檀音朝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