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抖音热门美人如画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丫头,哥哥长得不丑吧,你怎么就那么嫌弃哥哥呢。”素手吐了口中草低下头,桃花眼弯成一抹弧度看着她。卷里翻了个白眼,谁会喜欢采花大盗,更何况她有喜欢的人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带你去找湛戈啊。”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卷里半信半疑的眼神,“我真带你去找湛戈,你跟湛戈关系匪浅吧。”说道和湛戈的关系,卷自然是昂起头颅,“我是湛戈的女人。”这话说的,就像她的全世界似的,素手停下了马,语气突然严肃道:“在没有找到湛戈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湛戈的女人,否则你活不到见到他的时候。”这让卷里给愣神了,刚才不是还要采她吗,现在怎么就帮她了。素手翻身下马,也将卷里给抱了下来,表情陡然又变回了原来不着调的模样,弯下腰,翘起了屁股,回过头对卷里抛了个媚眼,道...
素手吐了口中草低下头,桃花眼弯成一抹弧度看着她。
卷里翻了个白眼,谁会喜欢采花大盗,更何况她有喜欢的人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找湛戈啊。”
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卷里半信半疑的眼神,“我真带你去找湛戈,你跟湛戈关系匪浅吧。”
说道和湛戈的关系,卷自然是昂起头颅,“我是湛戈的女人。”
这话说的,就像她的全世界似的,素手停下了马,语气突然严肃道:“在没有找到湛戈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湛戈的女人,否则你活不到见到他的时候。”
这让卷里给愣神了,刚才不是还要采她吗,现在怎么就帮她了。
素手翻身下马,也将卷里给抱了下来,表情陡然又变回了原来不着调的模样,弯下腰,翘起了屁股,回过头对卷里抛了个媚眼,道:“对了,妹妹,来,往哥哥这里一踹。”
伸出手点点自己的屁股。
那闷骚的小模样,简直让卷里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你干嘛呢。”
素手眉头轻皱,“让你踹你就踹,你要不踹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让真正的采花大盗采了你。”
嘿,真正的采花大盗?
感情他还是假的啊。
不过有人找踹在前,不踹白不踹,积蓄了力道,往那屁股上一踹,素手被一个大力给踹向了前,但那感觉,还真是,爽。
江湖采花大盗素手折香竟然有受虐倾向,这传出去,素手应该要捂脸了。
不过,这还是越漂亮的女人虐他,他越爽,丑的,那就算了。
“好了,你说往哪儿走。”
再次捞起卷里,让她背贴着自己,卷里指着一个方向,素手还真就乖乖往哪个方向走,一路上也没有再对卷里动手动脚。
不过卷里倒是好奇了,除了方才,感觉他也不坏啊。
“你真是采花大盗啊。”
美人出口询问,焉能不回答。
“不,真正说来我只是闻花大盗,不过花看见我都跟着我跑了,从枝干上自己折下来,人家就以为是我采的。”
比如剑宗那肥婆。
“那你刚才还想采我呢,现在怎么不动我呢。”
卷里想了想,其实他方才除了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出声外好像也什么都没做,现在想起,好像是在吓唬自己。
素手咧嘴一笑,“刚才见你是你好看,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我觉得我以后也遇不着比你更好看的了,索性占了你的清白,让你以后都跟着我。”
“那你现在怎么不碰我?”
直觉告诉卷里,她此刻还是很安全的,这人虽然方才做的事不好看,可是,好像人还是挺正的。
素手的嘴角抽了抽,知道她是湛戈的女人,谁还敢碰啊。
血楼不让他进去,但是若是他带着她找到湛戈就不一样了。
“我带你找到湛戈,到时候,你帮我说说,让我进血楼好不好。”
口吻煞是变的讨好,卷里闻言了然,感情是有事儿求她啊。
“你为什么要进血楼?”
也不是不能答应。
一说到理由,素手就欲哭无泪了,到底还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他无意间闯入了剑宗的地界,冒充了外门弟子,结果就听人说,大长老的曾孙女祁玉珠,长得那叫一个闭月羞花国色天香,一个心起,他就想瞧瞧。
谁知这祁玉珠还挺神秘,丫的左右见不着,成天呆在自己的校园里,奴婢一个比一个漂亮,搞的他以为祁玉珠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玉珠玉珠,这听起来就多么的珠圆玉润。
妈的,夜入闺房一探,还真特么是个“珠”。
偏偏此“珠”还被重点保护,上下都是陷阱,一不小心,就露了真面目,左右被人抓走非要让他娶了祁玉珠,他行遍大江南北,美女见过无数,虽说没真正上手,可是那眼光也是顶顶的,就想找个最好看的一辈子只采那么一朵,那颗“珠”,谁爱娶谁娶反正他不要。
然后,祁玉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说非他不嫁就非他不嫁。
那大长老可是年过百岁的隐士高手,前些日子才出关,儿子孙子一家都死了,就剩这么一个小孙女,他武功虽不深厚,但逃跑的功夫一流。
就这么,采花采到仙人掌,然后被剑宗下了剑追令,正道是去不得了,只求邪道收留了。
说完得来卷里噗嗤一笑。
这才真正是友好的一笑,“这么说,其实你也并没有真正采过谁啊。”
“那当然,我自己就长得这么好看,我还用得着到处采吗,我就想找个最好看的,然后采一辈子。”
说着挤眉弄眼的对着卷里,“比如说妹妹你就不错。”
卷里眨了眨眼,得意道,“我有爱人。”
换来的是素手不置可否的嗤声。
“喂,往那边。”
手指着一个方向。
“喂什么喂,要么叫哥哥,要么叫素手。”
说着手还是转了马头,朝着卷里所指的方向而去。
素手?
素手不是称号吗。
“咱们聊过天也算认识了吧,叫名号多不好。”
卷里拉关系,怎么说他也要带着自己去找湛戈呢。
头顶上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很久才说,“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素手吧。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这摆明了就是转移话题,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她的也是自己取的呢。
“我叫卷里,你是人,是人都有爹娘生的,你怎么会没有名字!
你要是不说,那我就一直叫你喂了。”
卷里皱眉,拉着素手的衣襟。
“嘿嘿?
你叫卷里,你这名字也挺奇怪的,哪儿有姓卷的,什么叫我是人,说的就跟你不是人...”低下头,那双明亮的眸子,以及峨眉间皱的可以夹死蚊子,脸上就差没写上五个字:你继续试试?
不着痕迹的抬起头,咽了咽口水,那双眼睛还是一点没有惧怕的盯着自己。
卷里不是人,她没有一般女子怕的,她唯一怕的,就是湛戈不爱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动摇她。
卷里的执着还是有回应了,等了许久才听到素手吊儿郎当的声音随风传来。
“我没有名字,从小无父无母,被丢在破庙的门口,几个乞丐好心养我到三岁就让我自己去乞讨,小时候人家叫我小乞丐,我喜欢看长得好看的人,一遇见好看的小姑娘就盯住不放,然后那些人就叫我小流氓,后来遇见了我师傅,我师傅也一直叫我小流氓,一直到他老人家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素手折香这个江湖称号才落到我身上。”
说完,没等卷里仔细咀嚼,浅浅囊了一句,“是这个方向对吧。”
然后加快速度,马匹在路上疾驰,带过的风也吹散了那些才说过的话。
卷里心头有些凉凉的,她好像一不小心踩着了禁区。
想了想,回过头,语气轻快道:“真巧,我也无父无母,我名字还是自己给取的呢。
好听吧。”
素手挑眉,这小丫头也是无父无母?
手下动作有些慢了,“小丫头,你该不会是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要是咒了自己爹娘那可是大不孝。”
卷里笑了,看着马前平路,“真的,我真的无父无母,我从出世开始就是我一个人,在血山脚下,十年前,是我第一次看见湛戈,十年来,湛戈也是我唯一看过的人。”
“所以你就这么喜欢上湛戈,非他不可了?”
语气有些惋惜,这些话让素手自动把她也归类到被抛弃的那一方。
卷里点点头,“算,是吧。
十年,我念着的人就只有他,他是我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
没有湛戈就没有她。
“唉,我当年就怎么没出现在你面前呢,十年后就有这么个大美人儿追着我非我不可。”
素手不正经的高声叹息引来卷里噗嗤一笑。
出现了也没用啊,她是湛戈的情魂。
“喂。”
浅浅的唤了一声。
“喂什么喂,叫哥哥或者叫素手。”
素手不满。
卷里笑了,不知怎的,她就觉得素手不是坏人,“你是不是不会取名字啊,叫素手多不好,照你这样,等你死了出现了下一个素手,那是不是就没人记得你了。”
话音落,屁股底下的马匹陡然剧烈一跃,惹来卷里欢呼。
“没人记得我也很好,反正我没有家人。”
虽然是这么说,但卷里还是能听得出来一些失落。
他是人,是人就会渴望感情,渴望幸福。
她虽然不是,但是她也渴望,这样的期待是一样的。
“你跟着我姓吧。”
卷里洋洋得意,卷里卷里,她觉得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除了湛戈就是她自己的。
话出却是引来素手不着调的一笑,咧嘴,这小丫头,“姓卷?
你要给我取什么名儿?
卷心菜,还是卷萝卜?
或者卷被子?”
虽是这么说心下却是有些暖了,取名字。
还是算了,取了名字,白白给了个期待,以后却没有人叫了。
卷里小脸拧巴成了一团,刚还心疼这人呢,转眼他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许久了也没等来小丫头的下一句话,素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看了看天色,“小丫头,你和湛戈的心有灵犀有没有用啊,这若是再找不到,那可就天都黑了。”
卷里这才凝神,摸着耳垂,耳垂微微有些热。
“近了近了,没过多久就能到了。”
指着一个方向,素手只得全力策马。
换上月白色长袍的卷里,反而和江欺雪更加不同。
江欺雪清冷,高傲,如月下美人,如雪上冰莲,冷的让人不敢触碰,而年时的他就是一把想融化冰雕的火焰。
面前的卷里,像水上清莲,沐浴着落日余辉,一双眸子清澈潋滟着些许媚色,娇憨而不自知,粉唇轻启,似在无声引人采撷。
狭长的眸子一眯,抬手捏住她的下颚,指间触感极好,让他有些不忍松开。
可这样的卷里,更像是他当初渴望的那个江欺雪。
下颚的痛感更甚,让卷里忍不住抗议出声,湛戈才清醒松手,看着她伸手揉了揉有些泛红的下巴。
“现在可以走了吗?”
声音软腻。
湛戈点头,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卷里跟在他的身后,踏上一条长长的廊道,廊道下深不见底,竟是横空搭建,接连两座山脉。
而在廊道中,有一截无扶手栏杆。
卷里看的出神,脚步未停,大步向前,然后撞上了一度厚实的肉墙。
鼻子被撞的生疼,伸手捏了捏鼻子。
这人身,什么都好,就是这痛不好。
湛戈回过头,就看到卷里微红的鼻头和她有些稚气的动作,心头有些复杂滋味。
江欺雪永远都是莲步轻移,心有警惕,举手投足皆是小心翼翼,她永远不会慌张,不会出错,甚至费尽心思杀他之事也是那么冷静。
一朵巨大的银莲缓缓升了上来,停在了那无扶手的一边。
精致的玄靴踏上莲心,看着一脸慌张的卷里。
“上来。”
卷里的眼珠子嗖的就瞪大了,趴在栏杆上往下一望,那一望无底的高度瞬间让她头晕目眩。
她要是不小心摔了下去,这好不容易凝来的皮可就没了。
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手背在身后,看着湛戈不怕死的摇摇头。
她不上去,这身皮不能没了,千万千万要保护好。
“快上来。”
声音低沉,看着脚步后移的卷里,缓缓开口。
“我不!”
卷里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在看到湛戈逐渐泛青的神色后,转身撒腿就跑。
这里太危险了,让他喜欢她也罢,可是前提条件就是得先保护好她自己。
看着那个企图逃跑身影,湛戈气结。
想要临阵脱逃?
那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长腿一迈,大手一揽,纤细的腰身被锁住,整个人也抓回了银莲上,一拉头上的细绳,银莲开始缓缓下沉,让她无法再逃。
卷里睁了一只眼睛,结果面朝外,入眼就是深渊,腿下一阵阵的发软,干脆自我欺骗的紧闭双眼,在精致的五官此刻也皱的让人嫌弃。
面前迎风,没有安全感。
闭着眼睛转个身,朝着记忆中湛戈的胸膛上埋去,手也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全程她都是闭着眼的。
怀中微颤的身躯告诉他,她怕高。
盯着这一刻丑的不能再丑的脸,原本光洁如玉的额头也出现了好几条皱纹。
也看到了卷里耳垂下的那一颗红痣。
是守宫砂?
还是胎记?
这一番举动相比,不是江欺雪的可能性有七成。
卷素急急将卷里抱回了上玄殿,卷里在他们进门后就抬手将上玄殿的门关上,落了栓,挡住外面的人,卷素焦急中也未发现异常。
“妹妹等着,哥哥叫人来给你治伤。”
将卷素放在上玄殿的大床上,转身就要离开,袖子却被人拉住。
回过头,却见卷里惨白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等哥去叫来别的大夫咱们再说。”
卷素轻声道,转身就就离开,袖子一紧确实被卷里紧紧拉住。
“不能叫大夫,不能让他们看见。”
卷里声音有些沙哑,卷素回过头。
却见卷里坐起了身子,轻轻将手上的衣袖拉开,原本白皙的手臂上此刻沾满了血迹,似惨不忍睹,可是这只是表象。
而她擦拭手腕,没有虫子,此刻皮囊恢复如初,擦掉血迹后仍旧光滑白嫩。
卷素一时惊愕,颤抖着来回将卷里的手腕擦过,没有伤口,一丝伤口也无。
“怎...怎会...我明明看见...”明明看见蛊虫生咬,血肉模糊。
细嫩的手臂,鼓起着几个毫不协调的小包,卷素一碰,那小包竟然像是在动一般。
可卷里手上确实一丝伤口也无,惊愕抬头,却见卷里对着他苍白一笑,带着极为信任的语气道:“哥,这就是我的秘密。”
伸手,从头上拉出一个细雪银簪,头发顿时散落,此刻绝美的模样更甚,可是卷素毫无心思欣赏。
眼睁睁的看着卷里将细簪的尖端狠狠的插入自己的手臂,发出一个声想阻止,伸手来不及,惊愕的话便被自己吞下了肚腹,卷里咬唇,却并未呼出声。
被细簪插入的手腕没有丝毫血迹流出,忍着痛,一个用劲,带着魂气防止它急速愈合,像是划破一张白纸一般,划开了皮,玉肌白骨,让人森寒。
而那肉中,有一只肚子撑的极圆的黑色蛊虫,恶心至极,那肚子便上下颤动着,卷素这才了然,那就是那些鼓起的小包。
“哥,你怕吗?”
卷里缓缓开口,用银簪将那蛊虫挑出,蛊虫落到黑色床被上,随着细簪的抽出,细长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卷素显然已经惊住了,唇动了动几番,却发不出声。
这一幕,太过骇人,已经超过了他这二十三年来的认知。
“哥,你觉得,我是妖魔吗?”
虽是疑问,语气却是颤抖笃定,长睫拉耸着,睫下眸光黯然,很显然,她赌输了。
没有人会接受这一幕,人是生老病死,顺天由命,而她不是人,对人来说,她是个鬼怪是个妖魔,是个怪物。
怦——怦——怦——又是三声,沉重而又缓慢,彰显着敲门之人的犹豫。
二人皆是回过头。
“她怎么样了。”
卷里惊愕,仅仅的捏住卷素的袖摆。
卷素回过头看,眉头紧锁,眸光里已经饱含泪光,有绝望,有隐忍,有不得已。
浅唇微颤,哀求道:“哥,不要让他知道好不好。”
那个他是谁可想而知。
转吸之间,俩人心思都是七上八下来回翻转,卷里的心更是一口气都提到了坎儿上。
终于,卷素还是扭过头大声道:“她怎么样都与你无关,我的妹妹我来照顾,你们血楼的人,我一个都不信。”
声音有些沙哑,是方才嘶声力竭时造成的。
听到卷里的话,卷里浅浅的吐了口气,眼睑阖了阖,嘴角微微上翘。
她终于还是,赌赢了。
门外久未有人说话,卷素说的是事实,阴姬是生死堂的堂主,是血楼的人。
是阴姬让卷里变成这副模样,卷素不信血楼的人也情有可原,片刻后,门外沙沙的脚步声逐渐离去。
床边一个下陷,卷素坐了上来,显然卷里是没有任何危险了,这下他倒是感觉浑身都疼了。
“你还笑的出来,告诉哥是怎么一回事。”
忍着痛,抓起卷里方才拿银簪的手,手腕处仍旧有两个小包鼓起,不难想,依然是蛊虫。
而看遍她浑身上下,从颈脖到脚踝处各个地方都有。
看到卷里微微上翘的嘴角,和欣喜中的眼神,宛若方才的苦难都是过眼云烟,定了定神,主动拿起银簪,用极快的速度划开卷里的皮囊,挑出钻进去的蛊虫,扔到地上。
速度快,则痛越小。
这个行动也向卷里证明着,他可信。
卷素不是不怕,只是想了想,如果卷里回害人,那么她也不会被阴姬折磨成这样。
如果她这样都算是妖魔,那么人岂不是比妖魔更可怕,既然这样,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虽然仍旧能感觉卷素的手有些颤抖,不过,这样就够了。
很快卷素就将卷里手腕上,脚腕上以及颈脖处的蛊虫都挑了出去,但卷里仍旧未开口,卷素也不着急,将银簪插回了卷里头上。
改而松开自己脚上包裹的粽子药布,丝丝血迹渗透出来,卷里自然也是看见了。
“哥,让我来。”
主动接过卷素手中的动作。
卷里伸手,在卷素脚心的伤口上缓慢拂过,卷素只感觉脚心一阵暖意,随即所有的伤口恢复如初,正想高兴,扭了扭脚,抬头,却见卷里的面容逐渐从饱满到蜷缩,额头上也微微起了纹,心下一惊,快速握住卷里想要继续治他手上被蛊虫撕咬伤口的手腕。
眉头紧皱,“给别人治伤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显然她不是万能的,治伤也不是信手拈来,任意可取的。
卷里有些俏皮的用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像是老了十岁的面容,“这只是一副皮囊,我是一个情魂,我只有用魂力撑起这衣服皮囊才能看起来像个人,哥,我想当一个真正的人,只有湛戈的情才能让我成人,所以,我要瞒着他。”
她可以用卷素来赌,但是,她不能用湛戈来赌一丝一毫。
现在的湛戈对她,完全达不到对她毫无芥蒂,毫无疑惑,无所顾忌的爱她,所以一旦他知道真相,她自己都不能确认是否还有机会。
意思简短明了,卷素苦笑了一番,看着卷里没见的倦意,拍了拍她的脸,“无论你是什么,都是我妹妹,想来你也是会累的,哥守着你,你休息吧。”
没有玩笑没有戏闹,真正沉重的如同一个守着自己妹妹,同时守着她秘密的哥哥。
听到这句话,卷里终于可以放心的闭上了眼。
当我被制卷童子丢出画魂谷,头撞到尖锐石子上的那一刻,无数的画面涌入,让我当时就昏迷。
画魂谷的制卷童子并非是人,而是玄道一门的撒豆成兵术。
但是也唯有在画魂谷才能支撑这庞大的玄术。
而守卷人的职责,除了带回画魂以外,还有培养下一代守卷人,与将制卷童子所制的画卷,悄无声息的带入世间,用云起的话来说,就是保画魂谷传承。
其实云起对我很好。
可是我就是想回家,制卷童子不会跟我说话,云起只让我修炼,我想念我娘抱着我,问我要不要吃奶糕。
虽然我已经记不得他们的面容,可是那感觉还在。
那两双手温暖又鉴定。
天气好的时候,我爹会让我骑在他的肩头出去晒晒,我身子孱弱,也许晒个太阳也会让我再生病。
那天在浴池,卷里说的那一番话,其实我心里是触动的。
因为,那样的寂寞我深有感触。
画魂谷没有人同我说话,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守卷人离开收集的画魂信息,我只能归纳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她们无一不是在找死。
卷里说的理直气壮,后来想起来,却是让我觉得,也许,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找死一番。
我也想有家人,有父母,能娶亲,能生子,一家六口其乐融融。
可是我还有一个责任,那就是卷里,无论如何,我也被云起灌输了好几年的守卷人思想,自己也在画魂谷认定了我守卷人的身份。
不管我是否想要去找死,那么我也得先救回卷里。
她明明已经很虚弱,很想睡,却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边道:“不能睡,我不能忘记阿湛,我一定不能睡。”
她说的这样坚强,我是守卷人,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支持她的坚强。
有一天她坐在河边,这一天我为她捉鱼,她的面色已经很难看,对人来说已是极限,眼眶下陷,青黑一片,看我捉了鱼上来烤。
她说:“云天,要是我不小心睡过去了,醒来忘了你怎么办。”
我是没想到,她会担心忘记我,我以为她只怕忘记湛戈。
我动了动手,指着她的怀里道,“你忘了你怀里还有张纸,你若事不信,到时候自己写个字,你也能认出自己的笔记,不管怎样,湛戈和云天的名字,你一定会知道,就算想不起来,但是知道了,就会找到。”
她笑了。
我们一起在千雾森林的那几日,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我们怎样熬过来。
无数的人,都想要带她走,或者虎视眈眈的,等着她一朝醒来忘记一切,记忆重洗。
她无数次搂住我的脖子说:“我开始后悔了,若是我忘了湛戈,并且被人带走,你找不到我,湛戈也找不到我,那我不如一直当个画魂,记得一切而不是现在都胆战心惊,眼睛都不敢闭。”
那几日我心疼她。
可是那几日竟然也是我这几年来最高兴的时候。
因为有人与我作伴,有人同我说话,那段时间她很依赖我,但我知道她终将忘记这一切,可是我满足了。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一定要带着卷里找到湛戈。
因为她的心中有期待,有一个期待着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活着。
可是我不一样,我到画魂谷六十三年,至如今父母也是百岁,我自己都不会相信,他们还会活着。
所以,我是一个没有被期待的人。
并且卷里一朝醒来,她将不再记得我,我于所有的人,不过是一个转瞬既忘的名字。
想想就觉得有些可悲。
卷里孤注一掷,决定化主动为被动,她把山河扇交到我的手中说:“云天,若是有人想要带我走,杀了他,可若是最终你保护不了我了,那你就把我交给他。”
她说:“那你就把我交给他。”
交给除了湛戈以外的人,我想都不敢想。
她流的血泪,她的痛,所有一切为人的前因后果都将要付诸流水,我怎么舍得。
我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杀这么多的人,我竟然会高兴。
因为这些人通通都是想要带走卷里的!
可是我又难过,因为消耗的是卷里的魂力,是她的记忆,她醒来后,将再也不知道云天这个名字,甚至湛戈这个名字。
她会忘记她曾经说:“云天,谢谢你。”
她会忘记她曾说过:“云天,你要不要也吃一点,你就不饿吗?”
还会忘记她说过:“云天,要是我醒来,忘记了你怎么办。”
我原来叫什么,我早就忘记了,可云天这个名字,我寥寥数来,竟然只有卷里叫过。
瑶花与那群人来的时候,我还没想到,卷里的魂力已经就此枯竭,可是我也不敢走,如果卷里和湛戈错过怎么办,这一旦错过,可能这一辈子都再不能相遇,而我深知,没有了魂力,我压根儿无法保护卷里。
也许,我连一个觊觎卷里美色的流氓小混都打不过。
当她被带走的那一刻,我竟然会觉得,不如杀了我吧。
可是我又想,我该告诉湛戈一切,无论如何,卷里期待的是湛戈,而湛戈有能力将她抢回啦。
瑶花说的,我当然接受。
意料之外,湛戈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他没有丢下我,大概因我护着了卷里,所以他带着我一起去找卷里。
那一刻,我在想,我们找到了卷里,他们在一起了。
我放心了,也能去故地看看,也许能找到父母坟头,也许不能,可是我能做回一个正常的人了。
但我也没有想到,在那最后一刻,我会为卷里挡住那一掌。
不过,我没有后悔。
如果卷里死了,湛戈会难过,我也会难过,誉风卷素或者哪些人,他们也许都会难过。
可是我死了,就不一样了。
我是一个守卷人,我护住了我此生唯一遇见的一个画魂,从她出世变成人,我先看着她成亲,后又护着她找到了她心爱的人。
湛戈很愧疚,我能感觉得到。
所以,我让他替我去乾州雉县看看,我的父母是否还在。
也许,他们还在那里期待着我,只是老了些——
上玄殿内——黑色的绸被上绝美的女子眉头深锁,美眸紧闭,额上冷汗潺潺,浑身上下都在颤抖,黑被下未着一缕,美的让人惊叹,但此刻周身弥漫的悲哀气息也让人无心旖旎。
湛戈站在床边,看着那微颤的长睫,这一张惊人心魄的脸安静下来,还真的是,让人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他没有见过在他面前能如此闭眼的江欺雪,但此刻的卷里,让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再次重叠。
宽大的袖摆下,是紧握的双拳,手臂上青筋绷起,强忍着自己想要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的冲动。
这一张脸,他应该恨的。
不是这一张脸,他不会每个月圆夜遭受死一样的痛苦。
不会让他的爹娘被那群所谓的正道之人设计惨死,偌大的血楼只剩他一个人。
可是,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气让他不甘付出真心却无所回报,总想让她尝尝被抛弃,被利用,被最爱的人伤害的滋味。
“不...不要...”床上的浅呼传入湛戈的耳际。
卷里挣扎着,像是在经历着一件最为恐怖的事,紧皱的眉头像是随时都能崩溃。
湛戈缓缓靠近,耳稍微动,似在倾听。
可是等了许久,她却不再挣扎,像是妥协一般,整个人脸上带着一抹绝望的笑,周身弥漫出一股极为悲哀的气息。
红唇轻启,声音极小而带着忧伤,随着话语而出的,还有眼角的泪珠。
“爱我,不要爱别人。”
然后,整个人如同突然失去生命的气息,面色惨白的脸一偏,完全安静了下来,如同睡着一般,等了许久,才出现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呼吸。
湛戈没有发现,只是因为她的梦话,而无法抑制的轻笑。
爱她,不要爱别人。
她的梦里出现的是他吗?
因为他爱的不是她,这就是她的噩梦吗?
伸手抚上她的脸,自言自语语气叹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卷里的梦里,有湛戈,还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她说她叫江欺雪。
“他画的是我,爱的是我,他需要的只有我。”
她坐在湛戈怀里,笑的极为嚣张,“你说对吗,湛戈。”
湛戈眯着深眸,极为沉醉的闻着她的颈脖发香,声音极富磁性,似轻柔的应着她的话。
卷里心中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着,她多想开口,多想说话,可是任她用尽全力仍旧无法开口。
“这画上的是我,为何你要出来,你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江欺雪眯着眼睛狠狠的瞪着卷里,声调陡然升高,“这张脸只需要一张,那就是我。”
湛戈极为配合的从怀中掏出火石,火苗迸发,点在画卷之下。
卷里只看到红色的火焰猛的蹿上眼前,滋滋的声响从身下传来,带着一股毁灭的味道,也许疼,可她只看见了湛戈眼中的满不在乎。
她想说,她所求的只有他的爱,他给多少,她十倍回报。
画卷成为灰烬的刹那,魂气逐渐消失,卷里才能艰难的吐出最后几个字,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黑暗之中,似有人拂过她的眉间抚平那些皱,恍若无有的温柔让卷里莫名眷恋。
耳畔传来的语气极为冰冷,但也极为熟悉。
那个声音说,“醒来,你就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