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小说 其他类型 结局+番外揣着孕肚死遁后,疯批世子真疯了魏叙谢轻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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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行运

    男女主角分别是魏叙谢轻澜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揣着孕肚死遁后,疯批世子真疯了魏叙谢轻澜》,由网络作家“柒行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弟弟,听见了吧,可不是姐姐吹牛,你姐夫对我可是一片痴心。”他想膈应她,谢轻澜也不愿意放过他。果然,原本搂着她腰的手往后松了松。可这个时候,谢轻澜却伸手按住了魏叙的手,感受着他手的温度,略显娇羞的往魏叙靠了靠。谢轻澜能感觉到魏叙半边身子都僵了。小样,恶心不死你!“澜丫头,跟你三个弟弟说什么呢,东西不舍得进屋来看看爹。”许是通报了以后,迟迟不见他们进门,她那渣爹终于坐不住了。谢轻澜回给她爹一个假笑:“女儿可是一心念着爹爹您呢,可刚进门四弟弟就咒女儿早晚被婆家休弃,这才多聊了两句。”五个男人都没想到谢轻澜半点脸面都没打算留,一瞬间谢延川的表情都僵直了几分。“老四,你怎么回事?”谢延川不想在魏叙跟前丢人,便转头对着谢煜宁质问。“是她先进...

章节试读

“四弟弟,听见了吧,可不是姐姐吹牛,你姐夫对我可是一片痴心。”
他想膈应她,谢轻澜也不愿意放过他。
果然,原本搂着她腰的手往后松了松。
可这个时候,谢轻澜却伸手按住了魏叙的手,感受着他手的温度,略显娇羞的往魏叙靠了靠。
谢轻澜能感觉到魏叙半边身子都僵了。
小样,恶心不死你!
“澜丫头,跟你三个弟弟说什么呢,东西不舍得进屋来看看爹。”
许是通报了以后,迟迟不见他们进门,她那渣爹终于坐不住了。
谢轻澜回给她爹一个假笑:“女儿可是一心念着爹爹您呢,可刚进门四弟弟就咒女儿早晚被婆家休弃,这才多聊了两句。”
五个男人都没想到谢轻澜半点脸面都没打算留,一瞬间谢延川的表情都僵直了几分。
“老四,你怎么回事?”
谢延川不想在魏叙跟前丢人,便转头对着谢煜宁质问。
“是她先进门就狐假虎威的,刘管家什么也没做,就要白挨二十个巴掌,上哪里说理去?”谢煜宁梗着脖子反驳。
“这就是你咒骂亲姐的理由?一个下人而已,也值得你跟自己的亲姐姐置气?”
谢延川根本不听他解释。
“爹,你偏心!”
谢煜宁还想说什么却被谢煜阳拉住了。
谢轻澜冷眼看着他们父慈子孝。
小时候她还真以为父亲是因为爱护自己才这样训斥弟弟,直到她每次跟弟弟们才修复好的关系,又因为父亲的训斥破裂。
那个时候,谢轻澜才知道有种杀人叫做捧杀!
在谢家,亲情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娘子,你家的待客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魏叙笑的古怪,对她一脸维护。
谢轻澜嘴巴里发苦,松开了原本按着魏叙的手,对着谢延川缓缓道:“爹啊,怎么不见赵姨娘,莫不是姨娘不愿意见我?”
她一句姨娘,又把四个人惹怒了。
“什么姨娘,我娘也是府里正儿八经的夫人,你才回来就要搞事情是不是?”老三谢煜初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老二老四也一脸怒色。
谢轻澜不在意的开口:“平妻算嫡妻?又不是发妻又不算填房,我还以为也是妾呢。”
“轻澜,话说的过分了。”
谢延川皱眉开口,他也感觉今日的谢轻澜冲动的有些过分。
别的女子回门,总要跟娘家叙旧,谢轻澜有娘家跟没娘家没区别,当年她爹升职入京的时候,嫌弃她娘疯了丢人,就一直关在岑州的庄子上。
说起来,她从五岁那年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娘亲了,五岁以前她和娘亲相依为命,当初赵氏生老四的时候伤了身子,她爹才想起来还有个女儿放养在犄角旮旯里。
这些年,娘亲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每次他爹拿捏她的时候,只要提一提她娘亲的病,就能死死按着她,就像当初才入京城逼她融进小姐圈子,逼她用尽手段去讨好乔星然一样,哪怕后来她发出现了乔星然对她只是当个玩意想抽身出来,她爹不仅不愿意,还拿着她娘亲做要挟。
直到晌午吃饭的时候,赵氏才肯露面。
她大抵也是知道谢轻澜为了什么来的,看见谢轻澜以后就止不住的笑,问东问西的,就是不给谢轻澜有开口的机会。
“姨娘问了那么多,也容我问一句可好?”谢轻澜索性连装都不装了。
原本举杯敬酒的五个男人一时全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她喊赵氏姨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赵氏心里虽然很生气,但还是脸上笑容满面:“大姑娘问就是了,我这个做长辈的还能跟大姑娘一般见识不成?”
谢轻澜勾唇一笑,将手里的筷子丢在桌子上:“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了姨娘,姨娘就要把我给娘准备来救命的草药克扣了去。”
“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赵氏脸色一僵,没想到谢轻澜会在人前问出来,有叶氏那样一个疯疯癫癫的娘,她还以为谢轻澜不敢在魏叙面前提。
看她死不承认,谢轻澜直接道:“血玉花,交出来!”
她没功夫跟赵氏扯皮!
就赵氏那拐了八百个弯的心眼,给她慢慢的要,十天八天的也要不出来。
“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谢延川的火气已经压不住了,不高兴的看了谢轻澜一眼,希望她不要在魏叙面前闹。。
可谢轻澜本就是抱着掀桌子的心思回来的,她根本不理谢延川,直接抓住了赵氏的衣袖:“姨娘还要抵赖?这袖子上分明就是血玉花的花粉,天底下独独血玉花的花粉带有荧光效果!”
她猛得一拍桌子,气势汹汹。
“谢轻澜你放开我娘,她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吗?”
谢煜初放下了碗筷,满口训斥。
“谢轻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你整天鼓捣的那些破烂东西,你当除了你以外旁人还能看的上不成?”谢煜宁也开口了。
谢轻澜瞥了一眼满桌子的人,心里的火气更盛。
谢家三兄弟虎视眈眈,渣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魏叙......一脸置身事外。
她这是跟全天下作对了不成?
谢轻澜脸上冷笑不断,却没有松开赵氏,而冷声质问亲爹:“您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当年我娘一心一意跟着你,你却在外放了第二年就娶了平妻,你已经辜负了她一次,难道这次放弃的是她的性命?”
“谢轻澜,你质问谁呢?”
被人揭开老底,还是当着儿子和姑爷的面,谢延川终于坐不住了:“莫不是你以为嫁了高门,就可以回娘家耀武扬威了?”
“我娘都不在这个家里,她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岑州呢,这里算什么娘家!”谢轻澜轻笑了一声,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赵氏,她直接一把将桌子掀了。
这样的娘家,她不稀罕!
“您今日就算是不要我这个女儿,我也认了,但是,我只要血玉花!”
那颗蕴含了她所有心血的草药,如果少一片叶子今日这事就了结不了。
桌子上的餐盘碎了一地,这顿饭她不吃,谁也别吃了!
魏叙都不懂,谢家饭堂里怎么还能摆一把宝刀。
被气的已经脑子发昏的谢延川从旁边一把将刀抽了出来。
赵氏的尖叫声在屋子里格外刺耳,谢轻澜直接把自己的脖子递过去:“来来来,朝这砍!”
她递过去的正是没有受伤的那边,被绸布包裹细致的脖颈,只露出来一点雪色皮肤,谢轻澜叫嚣着又道:“正好和这边,给我砍个对称的出来。”

看着魏叙要发火,嘉月担心魏叙和谢轻澜在大门口吵起来,连忙给他赔罪。
“世子爷有所不知,我们家小姐在娘家的处境可能有点危险,对别人来说娘家是避风港湾,对我家小姐来说那就是龙潭虎穴。”
谁见过兄弟拿刀架在姐姐脖子上的!
谁见过二娘一句不和就挥鞭子打人的!
谁又见过亲爹笑着威胁女儿若敢不听他的话,就要把女儿卖进下等窑子里去的。
“行了,爷自然不跟她一般见识。”
魏叙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怯懦的丫鬟,到底没打算跟谢轻澜吵下去。
他们两个自从两年前闹掰,还没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一起待过,魏叙嫌看见谢轻澜心堵,索性在外头骑马。
谢轻澜也不想听魏叙指手画脚的凉薄话,他愿意出去,自然最好。
到谢家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下人在等。
瞧见最前头骑马的正是安昭侯世子爷魏叙,原本在门口等着的老管家愣了愣。
这位世子竟真的跟着回门了?
之前他家夫人还推测今日回门很有可能是谢轻澜一个人孤零零的回来。
“刘管家不认识人了不成?”
这个刘管家是赵氏的心腹,当初为了讨赵氏欢心,没少给她使绊子。
谢轻澜下了马车,语气一如既往的尖锐,惹的刘管家一阵蹙眉。
这个大小姐,还是那么不讨喜。
不过,刘管家到底知道安昭侯府世子爷在京城这块地方的分量,很快就堆着笑脸开口:“大小姐此言差矣,您和姑爷快进门吧,咱家老爷和夫人天不亮就让人预备着大小姐回门了。”
“我这话差哪了?刘管家给我说道说道吧,否则外头的人还以为本小姐是什么难伺候的,引得你一个下人都敢指摘我说错话了。”谢轻澜才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
刘管家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
他刚刚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好吧!
当着魏世子的面,谢轻澜这是完全不给自己在娘家地位留些脸面不成?她就是故意在找茬吧!
“大小姐说笑了,奴才怎么敢说大小姐什么。”
谢轻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又跟你说笑了?”
她就是在找茬!
赵氏克扣别的就算了,她是怎么敢截留她给母亲寻的草药的?
“是奴才说错话了,奴才自己掌嘴。”
刘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魏叙,才苦笑着给谢轻澜赔罪。
“你看他做什么?还想在我夫君面前给我上上眼药么?二十个嘴巴,少一个都不成。”谢轻澜冷笑着开口,接着对自己身后的嘉月道:“你看着他打,少一个都不行!”
说罢,谢轻澜迈着大步进门。
“你何苦与一个下人生气?”
走远了一些以后,魏叙才开口。
谢轻澜却好像听见了怎么天大的笑话,她直接把自己的袖子都撸上去。
原本白皙的胳膊上,纵横交错着几道深邃可见骨头的伤疤,新旧程度明显不是一次弄出来的。
“实不相瞒,今日我非要你跟着我回门,本就是来报仇的,谁家下人有权力抽主子抽到半死不活?”
谢轻澜笑了一下,很快又将自己的衣袖拉下去,然后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她没看见,在她把衣袖拉下去的一瞬间,还站在原地的魏叙,隐在身后的手动了动,他分明是想拉住谢轻澜的。
可他没动!
“哟,大姐姐回来了啊,怎么就你一个人,瞧你这打扮的跟暴发户一样,别是魏世子嫌你丢人现眼,不愿意跟你同行。”
魏叙还没跟上来,谢轻澜先撞上了赵氏生的老四谢煜宁。
“滚蛋,别逼我抽你。”谢轻澜很少给谢煜宁好脸,这小子从小就被赵氏养成了霸王,除了好事,什么都干。
“谢轻澜,你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让我娘扒了你的皮,嫁人了你就厉害起来了不成?你是家里的臭虫这件事情,你给自己镀多少金装都改变不了!”
谢轻澜是知道怎么惹怒谢煜宁的,一句话就惹的谢煜宁开始跳脚。
“哟哟哟,多大人了,还动不动就叫娘,你是还没断奶的小崽子不成?”
谢轻澜嗤笑了一声,在谢煜宁发着狠朝她撞过来的时候,一下闪开了。
谢煜宁扑了个空,一脑袋栽倒在地上,额头上的皮都被蹭破了,嗷嗷的哭了起来。
“轻澜,老四毕竟还小,你让一让他怎么了,何必次次都针锋相对?”
老二谢煜阳听见动静出来了。
这小子最伪善,谢轻澜从前在他身上吃了无数亏才长住记性。
“二百斤的没断奶孩子?”
谢轻澜继续嘲笑拉仇恨,直把谢煜阳笑的头皮都开始发麻。
“你一回来就不消停,这两日你不在家,娘的头都不疼了。”老三谢煜初也露面了,这人够蠢,一根筋,经常被老二拿着当枪使,谢轻澜防备的退了一步。
不过她嘴上还是没饶他:“娘的?你怎么张嘴就是骂人啊,满嘴喷粪对你有什么好处?”
魏叙正好听见了她怼人全过程,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从前她总说他的嘴不好,依他之见,他们差不了多少。
“你这么厉害,就不怕魏家休了你吗?”老四恶狠狠的咒骂道。
“四弟可别乱说,我跟娘子恩爱着呢,你若是再造谣,本世子可报官了。”
他斜着眼瞥了一眼谢家三兄弟,然后自然而然站到了谢轻澜身边,还亲昵的搂住了谢轻澜的腰。
有那么一瞬间,真给谢轻澜一种他们是新婚燕尔恩爱小夫妻的错觉。
不过,谢轻澜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知道自己和魏叙如今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她很快就抽出来了这份心思,还不着痕迹的推开魏叙的手。
可她才把魏叙的手推开,男人的手却又强硬的伸了过来,嘴角还带着一点虚情假意的笑:“你说是吧,娘子?”
眼下谢轻澜哪里不明白魏叙的意思,他这是在报复她昨日对他的威胁,故意才这样让她不舒坦呢。
她就知道不该对魏叙抱有幻想。

“你靠那么近做什么?”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值得你一遍遍的提起来,当初年纪小,用来玩闹的事情,你还小心眼的记那么清楚,是想旧事重提报应回来不成?”
魏叙冷呵了一声,看她的目光好像在看什么十恶不赦得罪人。
“幸好没让母亲把管家权分摊给你,当着我的面你都敢欺负星然,若是手里有了点不入流的权力,你岂不是要把人作贱死?”
谢轻澜十分好奇,他是怎么说的那么义正言辞的。
往事在她这里就是陈芝麻烂谷子,是不值一提的,在他那里,却成了给她定死罪的确凿证据。
人怎么能这样双标?!
她脖子上伤口,又裂开了。
黏糊糊的血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襟。
可脖子上的伤口,哪有心脏来的疼!
“既然世子爷那么大度,又为什么偏要抓着和我当年那点事,耿耿于怀?”
谢轻澜不想这个时候,在乔星然的跟前向魏叙低头,她的嘴依然倔强。
“莫不是世子爷还对我旧情难消?时至今日,哪怕美人在怀也时刻惦记着我?”
她强忍着疼,竟还能在这种时候笑出来,她好像永远学不会别的女子的软和。
魏叙一双眼珠好似要喋血。
他的目光在她伤口上只是停留了片刻,很快又将视线挪开。
“嗯......”
他明明还想再讥讽她两句的,可忽然听见了怀里人细微的痛呼,只给谢轻澜留下了一个冷漠至极的眼神。
原来不跟她呛声,直接对她的一切都无视掉,才是最伤人的。
谢轻澜自嘲的笑了笑。
可她这一动,原本的伤口跟洪水开闸了似的,呼呼往外冒血。
“少夫人!”
一直没敢出声的老嬷嬷和嘉月,终于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
“我去叫府医,你快扶着少夫人进屋去,伤口别再受了风。”老嬷嬷怕这件事情连累到自己,连忙给六神无主的嘉月吩咐。
谢轻澜头昏昏沉沉的,过了许久都没缓过来,她任由自己被嘉月扶进屋子里去,又任由府医过来给她上药。
一直到屋子里没人了,她眸子里才有了神采,干涩的眼眶,连滴泪都掉不出来。
罢了,满打满算也就还一年。
谢轻澜暗暗的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浮云院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府,这才新婚的第二日,小夫妻因为个妾室又吵吵了起来,侯夫人听的脑袋疼。
“当初也没见着他多喜欢那个姓乔的啊,三番两次我说去乔家给他提亲,他都说再等等,不着急,怎么现在就爱的死去活来的了?”侯夫人真不懂她这儿子。
“这谢家也真是丧尽天良的不做人,当爹的才惹出来乱子,又巴巴的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扔!”侯夫人性子直爽,最见不得这种事情,可偏偏主角之一是她儿子。
这两天的事情严重影响了她,让她每当面对谢轻澜的时候总有种奇怪的愧疚,魏叙的不作为,好像都怪她没教育好孩子一样。
“儿女果然都是来讨债的。”
侯夫人又发了两句牢骚,最终还是没办法冷眼旁观,让人收拾了些东西,借着给谢轻澜院子添东西的由头,去替她那个混不吝的儿子赔罪。
这才刚成婚,二房,三房,四房都还没回老家呢,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有点小动静根本瞒不过去,还不够让外人看笑话的。
“小姐,夫人来了。”
侯夫人到的时候,谢轻澜在床上躺不住,刚打算再去捋一遍她的嫁妆,看看抠门的赵氏到底给她留了多少东西。
“见过母亲。”
她虚弱的脸色煞白,唇上没一点血色。
侯夫人快走了几步,连忙扶住她:“受了伤就好好养着才是,怎么又下床了?”
侯夫人还以为她是因为魏叙闹心,便语重心长的劝慰:“别管怎么样,自己的身体还得自己保重着,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还想瞧瞧外人的良心会不会因为你的病情加重而愧疚?”
谢轻澜能看的出来侯夫人的真诚,她笑的愈发苦涩:“儿媳晓得,只是......”
别看她嘴上没有吃亏,委屈却全都藏在心里了。
“澜丫头,你的难过我都懂。”
侯夫人又宽慰了谢轻澜两句,让跟她一起来的嬷嬷端过来了一个两个匣子。
“乖孩子,万事别跟自己闹脾气,想吃什么买什么都给母亲说,你生的那么好看,可不能留了疤,这是霓裳花膏,有生肌祛疤的奇效,等你伤口愈合了,让下人给你涂涂。”
霓裳花?
谢轻澜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连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侯夫人说的霓裳花,是她理解的那个么?
她娘当年中了奇毒,人又疯又傻,半张脸都被毒腐蚀了,每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都被毒折磨的痛不欲生!
当年那个游方郎中开了八味珍稀药材,有的失传,有的灭绝,霓裳花就是其中一味,这些年她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忍着亲爹的算计,就是为了给母亲找药。
这将近十年了,她也才找到了四味。
瞧她不说话,侯夫人还以为她不知道霓裳花是什么,便解释道:“五十年前霓裳花是陈国的国花,当年陈国被灭的时候,这种花也在明面上说灭绝了,但还有少数人手中有些存货。”
说起这些,侯夫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谢轻澜趁机询问:“儿媳从前也在医书上瞧见过,却没有见过实物,母亲可知道谁家有没有活着的霓裳花呀?”
“活的?那倒是没有听说过,只听说过谁家有晒干的。”侯夫人摇摇头,当年霓裳花可是被叛军当成了禁花来铲除的,谁还敢私下再种植这个。
“澜丫头问这个做什么?”她问的太心急,侯夫人一下察觉到了不对劲。
谢轻澜当初答应了亲爹不能把娘亲中毒的消息说出来,娘亲的命都攥在他手里呢,只能编了个理由解释。
“母亲也知道我在闺中学过调香,当初教我调香的师父曾经给我留下过一本书,上面就记载了各种奇花异草,所以想见识见识。”
她这个说法没什么问题,侯夫人没理由不相信,她拍着谢轻澜的手,认真想了半天才道:“京城好像还很有一家养这种花。”

侯夫人带来的婆子,将那些原本还嚣张至极的男人,全都押住。
“大伯母,这事也是别人怂恿我们来的。”一个男人刚刚才被谢轻澜踢了下三路,这会疼的几乎直不起腰来,被侯夫人擒拿,顿时嚷嚷开了。
“别人?别人叫你们做这样龌龊腌臜的事情你们就做?别人叫你们去吃屎,叫你们以后作奸犯科你们也去?”
侯夫人根本不给他们脸,张嘴就骂。
“大伯母,这本来就是习俗而已......”
“我可没有听过这样的什么恶臭烂习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拿着逼良为娼当习俗?”
婚闹真是个好借口,轻轻松松毁掉女子,还能怨一句习俗。
“府医来了。”
穿着长衫的老府医,额头冷汗直冒。
大喜的日子,他喜酒都没喝两杯,就听到了新娘子自尽的消息。
屋子里面的人忙让开了一条道。
魏叙低着头不再说话,侯夫人一把将他推到一边,然后随着府医到了床前。
“林大夫,快瞧瞧这孩子。”
床上的新娘,肤若凝脂,面若桃李,唇边溢出来的鲜血衬得口脂都极其寡淡。
侯夫人心疼的看着自己这刚进门的儿媳,忍不住的又回头瞪了一眼那个孽障。
“押他们到院子里跪着,等喜宴结束,宾客离开,让侯爷自己发落。”
“你也给我滚出去跪着!”
自己反抗不了他亲爹安排,何苦来作贱人家姑娘来发泄内心不平。
世家联姻,哪个不是无辜的!
谢家那个平妻赵氏想给三个儿子谋前程,她爹谋来的这个丞相位置根本没有根基,所以就拼了命的吹枕边风,要把谢轻澜这个唯一的女儿推出去联姻。
谢轻澜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新房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点烛火在闪耀。
谢轻澜只感觉脖子剧痛,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繁琐隆重的嫁衣。
窗子外,灯火通明。
“外头是怎么了?”
谢轻澜尝试着说话,只是她抹脖子的时伤到咽喉处,一说话伤口就疼。
“是安昭侯带着魏世子及那些登徒子在外头给小姐赔罪呢。”丫鬟嘉月解释。
谢轻澜叹了一口气,眼底全是痛苦:“扶我出去瞧瞧吧。”
今日的事情,总归要有个结果。
魏叙可以恨她,可以拒婚,甚至可以日后休弃她,跟她和离。
但他不能这样侮辱她!
院落里,魏叙及一众人跪在一旁,每个人的后背都被鞭子抽烂了,尤其是魏叙,他脸上也多了一道鞭痕,血红的痕迹给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增加了一丝邪性。
“孩子,委屈你了。”
瞧见谢轻澜出来,侯夫人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这孽障在大喜的日子犯下大错,本侯必不会包庇他,轻澜想怎么处理都行!”
跪在那边的魏叙,听了安昭侯这话,眼中森然冷意,嘴角带了点意味不明的笑。
谢轻澜走到了魏叙跟前。
他哪怕在这里跪着一身狼狈,却依然跪的笔直,头上的玉冠束着墨发,那冠上的明珠还曾是她亲手打磨出来送他的新婚之礼。
“魏叙,我只问你一句。”
谢轻澜咽了咽嘴巴里的苦,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魏叙没作声,她便继续问:“今日的事情是不是你的主谋?”
这话才刚落,满院子寂静。
今日这事若是魏叙亲口承认了自己邀凶闹新娘的名头,那日后魏叙还怎么做人?!
“谢家丫头......”
侯夫人眼里有些慌乱,安昭侯也是欲言又止,可这个时候谁都没法说话,本就是他们安昭侯府对不起她!
谢轻澜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魏叙,见他一言不发,便了然道:“所以你是为了乔星然出气?”
“别攀扯旁人!”魏叙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因为她提起了乔星然的名字。
谢轻澜轻扬嘴角,却再也没有说话。
“还不快说怎么回事!”安昭侯手里面拿着的马鞭眼瞧着又要挥动
一个年纪看上去相对小的终是害怕了:“大伯父,我说!就是乔家大小姐的丫鬟我们说的,大堂哥只是知道这事,他并没有参与我们合谋。”
“又是因为她?”安昭侯哪怕心里猜到了一些,此刻亲耳听见还是火冒三丈:“老子就说这个女人不该入府!即刻报官,把她送回流放队伍去。”
他气的把手里面的鞭子都丢了。
“爹,您若是要把星然送回去,你就做好唯一的儿子也流放的准备吧。”魏叙情绪起伏反而没有那么大了。
谢轻澜嘴角的笑意更盛了,她转头看向了安昭侯:“魏伯伯以为如何?”
她就是要逼魏家给她一个交代,联姻的事情是两家长辈说定的,结果到了魏叙眼里,却变成了她死皮赖脸!
捂不热的心,她索性不再捂。
“丫鬟打死,她跪半月祠堂,每日三个时辰,三十个巴掌。”
这算是安昭侯最后的退步了,他一双眼睛几乎要将暴虐渗透出来,死死瞪着谢轻澜:“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他不喜欢谢轻澜这么咄咄逼人的态度。
只是谢轻澜还没说话,侯夫人先冷笑出声了:“侯爷糊涂了不成,她一个都还没进门的贱妾,哪有资格去跪祠堂,还是来新房门口的石子路上跪着吧。”
“母亲,那岂不是要把人腿跪断。”魏叙努力想要争辩。
他也知道心疼人么?
谢轻澜心中微动,却甩袖道:“世子爷若是心疼了,大可以帮着她跪。”
语罢,她转身就回了屋子。
“让他们滚回各家去。”
安昭侯气急败坏的开口。
原本还满澄澄的院子,片刻便空了。
“魏叙,你去哪?”
眼瞧着魏叙也要跟他们走,安昭侯一声怒喝,直接震住了他。
他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了。
安昭侯冷声开口:“你今天闹出来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一句解释的话吗?”
“儿子无话可说。”魏叙梗着脖子道。
安昭侯手里拎着鞭子,若不是考虑到今日新婚夜,非得一鞭子抽他身上。
“你今夜若是敢离开,那个女人就别想活了,你能护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爹!”
魏叙骤然回头,眼神里已经愤恨。
“叙儿,听你爹的话吧,乔家已经这样了,陛下不会允许你娶她为妻的,我观轻澜不是那种容不下人的,日后乔星然进门了,一定能善待她。”侯夫人苦口婆心的劝慰。
“好,我留下。”
魏叙喉咙滚了滚,到底低头了。
新房里,谢轻澜刚坐在床边。
她不喜欢屋子内太暗,让丫鬟多点了几盏油灯,亮堂的光芒,却驱散不了她心里此刻的阴翳。
“都出去!”
魏叙推门而入,直接指着屋子里的丫鬟开口。

“哼…”
谢轻澜的后脑勺都被磕的一懵,她痛苦的躺在地上呻吟了一声,眼前的金星过了许久才散去,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哪里还有魏叙的影子。
哪怕刚刚她脑袋距离地面并不算太高,可冷不丁这样摔一下,还是让谢轻澜疼了许久。
一直到出了府,谢轻澜才看见已经坐在马车上的魏叙,他手里还抱着她的花盆,语气里却带着他独有的恶劣:“本世子还以为你纸糊的,轻轻的摔一下,就要嘎了,还得别人抬着棺材去装你。”
那么惦记着她嘎掉,是想好早点给乔星然让位置?
谢轻澜张口就想怼回去,可脑袋的眩晕感太强烈了,影响了她的发挥。
她索性只是沉默的登上马车,直到马车动了起来,谢轻澜才想起来哪里不对。
“你不是骑马么…怎么坐车了?”
这马车倒是不小,可跟魏叙单独相处让谢轻澜浑身都感到不适:“世子爷要不还是出去骑马吧,骑马才符合您高贵典雅卓尔不群的气质嘛,坐马车里多掉价!”
其实她就是不想跟这个人坐一起。
“这是我魏家的马车,车子厢旁还刻着本世子的专属印记,本世子想坐就坐,关你什么事?”魏叙斜着眼看向谢轻澜,眼神里面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果然,这样嘴巴不积德,语气高高在上的人才是魏叙。
在谢家的时候,那不过是因为魏叙想尽快让乔星然免除惩罚,才伪装出来的对她那么好。
幸好她没有沉溺其中,否则自讨苦吃。
谢轻澜又不理他了,眼瞧着她扭了脸,魏叙也将手中的花盆放在了车子上:“你这东西记得自己拿回去,别玷污了本世子的马车。”
谢轻澜还是不想理他,哪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只是点点头。
“停车!”
她就那么沉默着,一直没有搭理他。
可路才走了一半,刚到了商街,魏叙却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忽然叫了一声。
驾车的马夫是魏叙身边的一个护卫,也知道他什么脾气,利索的就把车停下来了。
“一品楼到了,本世子记得昨日星然提起来想吃里面的点心,就不陪你回府了。”
魏叙睨了谢轻澜一眼,脸上尽是无情,只有提起来乔星然得名字时,才会有真情实感流露出来。
走神状态的谢轻澜,根本没有听清楚魏叙说的意思,她只听到个一品阁,便撩开了窗子帘,朝外面看过去。
外面装饰华丽,隐隐有各种各样的香气扑鼻,可不是到一品楼了。
这是满京城最大的糕点铺子,需要提前许久预约才能买上,一块糕点的价格,甚至都足够普通百姓十几天的生活费。
谢轻澜和魏叙的初遇,也正是一品楼。
她那会走神,完全没有过脑子魏叙说的什么,下意识的应了一句:“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那日我不知道吃个点心还要预约,他们都进去了,唯有我困在原地好生尴尬,后来还是你把身份牌给了我。”
谢轻澜眼神里面出现了一点莫名的怀念,那些前尘往事,好像是上一辈子发生的事情一样,却死死的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魏叙,我从来不后悔认识你!”
她有感而发,可落尽魏叙的眼神里,却全部变成了丝丝缕缕的挑衅。
“你是不后悔拿我当傻子玩乐吧!”
魏叙趁沉着一张脸,嗤笑了一声,而后撩开帘子直接迈了出去。
他是连看都不想再看着她了。
他下了马车,却感觉心口里的那团火,烧的更猛烈了!
她自然不后悔!
她有什么好后悔的,玩弄过别人的感情以后,一句撑不下去就打发了他!
他阴沉着脸,又回来将帘子拉开:“本世子现在不想跟你一起回去了,若是在我回来之后,你还赖在马车上没有下来,不要怪本世子无情无义了。”
“哎,那你是要我跑着回去不成?”
这里虽然是商街,却并没有租赁马车的地方好吧,京城租赁马车的地方都在城南西街,可他们现在却在城北东街!
他就撂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挤进了人群里,明明当初他跟她说最讨厌在人多拥挤的地方排队。
谢轻澜刚刚死去的脑子一瞬间回归,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刚刚魏叙说的是要去给乔星然买点心。
原来从不是他的规矩多,而是她本就不是那个让他愿意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的人。
所以,现在她都不配跟乔星然的点心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了吗?
“这破马车,当本小姐稀罕坐?”
谢轻澜心口里无端生起来一股子闷气,她跳下马车的一瞬间,还差点把脚崴了。
“小姐,您下来是要给夫人买东西吗?”见她都不叫人搬轿凳就跳下来,嘉月在车队后面,顿时跑了过来。
谢轻澜没忘记她原本是打算去药材铺子买些安神的药材,给侯夫人做一些治疗失眠的香料药丸手串的。
侯夫人支持了她那么多银票,谢轻澜还是想投桃报李一下。
只不过,她想起的那个药材铺子,也不是在这条街上,便无奈的摇摇头,才给嘉月说:“不是多大的事情,咱们走走吧!”
这事,她跟谁都说不清楚。
旁人不是她,不能理解她的处境!
所有委屈苦楚,她只能自己咽下去,那些咽不下去的,生吞也得咽下去。
这条街上全是小商贩,谢轻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走走了,可越走越感觉自己这脑袋发懵,难道那一摔还真给她摔出毛病来了?
谢轻澜刚在一个卖梨子的摊位前站住,可眼前却开始一阵阵发黑,她的手没有碰到梨子,反而一巴掌按在了桌子上。
“小姐,您怎么了?”
嘉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过来查看她的情况,此刻嘉月才看见谢轻澜的鼻子里已经流出来了血。
就这么一个呼吸间,谢轻澜已经往旁边倒了过去,若不是嘉月拉住了她,她的脸就要撞到了旁边尖锐的菜刀上!
“小姐!小姐!”
嘉月瞬间慌了。
她忙抬头去找刚刚魏叙的马车,可一品楼门口空空如也,只有成群结队的顾客,哪里有魏叙的踪迹。
“这是谢小姐?瞧她嘴唇发紫,莫不是中毒了,我陪你送她去医馆。”
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在嘉月和谢轻澜身边响起,有了男人提醒,嘉月才发现谢轻澜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