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为了赚桌钱，找了四个老头子回家打麻将，姥爷自己却出门溜达了，我在午睡全然不知。

1

“楠楠，你倒是快说了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姥姥焦急地问道。

“姥，我都说了三遍了，我午睡被吵醒，就去卫生间，一出卫生间的门，有个老头挡在我面前，我也不认识，他也不躲开，一直盯着我看，我烦，就推了他一下，他原地打了个晃，之后就上手揪住我衣裳，我咬了他胳膊，结果又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几个老头子来帮他，我就冲出家门。”

“楠楠你到底有没有吃亏啊？你要一五一十地向姥姥说，姥姥才能帮你。”

我都回答了好几遍，实在不想再张口。

姥姥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在地板上踱来踱去，嘴里似有似无得说着这可怎么办之类的话。

“这能怨我吗，隔壁开麻将馆的老孙说他家满员了，咱们家能不能安排上一桌，桌钱归我们家，我也没多想，就带回来，我觉得在家没有意思，就去小卖部看打牌了。”姥爷在姥姥踱了四五分钟后突然开口。

“不怨你，还能怨谁!就怨大成，赚了点钱就开始得瑟，往家里买台麻将机，从买回来，咱俩也没打几次，净占地方了，还整出这么一桩事!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楠楠今年才十七。”姥姥抱怨了一通 ，又开始踱步加自言自语了。

家里气氛像发了霉似的，我准备洗洗脸就去上班，结果我妈回来了。

“楠楠，你没事吧”。“妈，我没事，我去上班了。”

“家里都有现成的麻将机，大成那么有孝心给你俩买的，你俩不在家玩，非的整天都往外边跑。”我妈突然有点气愤地说道。

“我往外跑怎么了，我去老董家麻将馆打麻将，是因为我会过日子，正好能凑三个老太太，我每次都打赢输最小的。谁像你，一次输好几千，家周围好几个麻将馆都有你的欠账!我帮你带楠楠这么多年，还带出怨仇来了，一点不知感恩，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姥姥对
，幸好有邻居拦着。

我到场之后，姥姥的母亲就回院子里，并拿锁头把院门锁上。

现场的邻居王二婶连忙指挥她儿子，把姥姥背回家。王二婶的儿子，就是我的姥爷王传贵。我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不过我第二天还去王家了解情况。我得知了原委，姥姥的姐姐得了胃病，病歪歪的，如今要出嫁，姥姥建议他父母，把姐姐这几年在生产队挣的钱，拿出一半，给姐姐把病治一治，结果她才十岁的弟弟当场表示反对，她也惨遭父母毒打。

4

转过年，我也重病，也就是说第一次的改造任务失败，我还是强熬了几个月，小娟复读终于考上了中专。我把攒那点私房钱，偷偷给了小娟，让她谁也别告诉，我担心走后，我那老婆子和两个儿媳妇不让小娟继续读。虽然，我不等同于她亲生父亲，不过做人有始有终吧。

“高三班主任，54岁，癌症中期，距离高考还有133天……”我再一次成为中老年男子，而且还是我爸的班主任。

“娄志明，我怎么听到有一些有关你的传言?”我问道。

“老师，我……我确实有这个想法，我学习成绩总也提不上去，老师你也知道一些我家情况，我妈早就过世，我兄弟姐妹四个，当初我爸让等着我弟一起上学，所以我上学也晚了两年，我年纪不小了，想给家里减轻负担。”

“你的困难老师知道，困难都是暂时的，我们书上不是刚学‘风物长宜放眼量’吗，你的经济困难不用操心，老师会尽力帮你一把，再说你到现在都没戴上眼镜，挑选飞行员的人就要来了，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我劝慰道。

劝解有一定效果啊，我爸的学习态度好了很多，月考中能看出进步。如果我爸被选飞行员的挑走了，或者能考个大学，那么他大概率不会选择和我妈结婚，这一家子人的脾气秉性真不该凑一起。

挑选飞行员的来了，我把我所知的注意事项和他说了。初步选拔，我爸没有被淘汰，这是个好消息。

谁知道紧接着又有
是个四岁男孩，父母在今年离了，爷爷不让我妈带走我。不过一年后，爸爸和爷爷分别再婚，爸爸就把我送到姥姥家。

后来，舅舅给姥姥姥爷买了麻将机，也成了麻将馆满员时的备用桌。不过还好，此时我在高中住宿，平时不怎么回来，节假日回家也几乎影响不到我，因为我练就了听着麻将声也能入睡的本领。

今年放寒假的第二天，我在家打包行李，准备明天和我同学一起出发，去做包住宿的兼职。姥姥从外边回来了，我从窗户看见她一只好像手捧着很多东西，一只手提着个大口袋。我迎了上去。姥姥竟递给我一个小婴儿。

“楠楠，给取个什么名字好啊?”姥姥进屋后就问道。

“男孩还是女孩啊？”

“女孩，我给你舅和舅妈抱来的，小名就叫多多吧。你这几天帮忙想个大名。”

“莫不是姥姥擅作主张抱来的吧，到时候肯定又爆发家庭大战，舅妈这个人性格挺好，但是舅舅检查出来不能生育，姥姥是怕舅妈跑路，想用这个小宝宝栓住舅妈吧。不行，我今天晚上就带着行李去同学家先借住一晚。”

吃过午饭，有两个邻居奶奶来找姥姥去打麻将。姥姥开心地介绍这是她孙女。

“楠楠，你去给多多冲奶粉，东西都在那个大口袋里 。”

我看着奶粉罐上的说明书，一步步终于冲好了。等我拿着奶瓶回姥姥房间时，姥姥示意我轻点，我明白应该是多多睡了。接着姥姥又示意我帮忙照看睡着了的多多，三个老太太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不一会儿，姥爷带着打麻将的人回家，走到门口，姥爷就又出去了，四个打麻将的人自行进来坐到麻将桌上，姥爷似乎没关注到多多的存在。麻将桌就放在姥姥姥爷的卧室里，旁边是床。麻将机自动摇骰子的声音特别刺耳，多多也醒了，幸好没怎么哭闹。随后又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围观那四个男的打麻将。后进来的两个男的待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这位阿姨随后竟然躺在姥姥的床上，她一直无视也在床上的我和多
闺女的工作，外人看起来轻松，实际挺累的。我也得回家干活，有时间我们再聚聚 。”

姥姥姥爷留他们吃晚饭，他们还是走了。

晚上，我舅也下班回来了，全家一起分析。

很快分析出亲家此行的目的：要么是想增加彩礼什么的，要么因为人家闺女工作是铁饭碗，单纯嫌弃我舅，借着其他事儿找借口罢了。舅舅也是暴脾气，表示黄了就黄了。

9

我妈经别人提示，跟踪去我爸单位，我爸恼羞成怒，回家和我妈吵架，很快升级到动手，纠缠几年，终于离了。我妈去法院起诉抚养费，我爸终于出现了。

连给两个月抚养费后，我爸突然带着水果来到姥姥姥爷家，说要带我出去玩一会儿，结果带我来了体检中心，体检完了，带我去饭店吃饭，饭桌上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

又过了两个星期，我放学回家，发现我爸又出现在姥姥家了。

“楠楠，跟爸爸走。”我还误以为我爸又要带我去吃饭了。

“等一下。”姥姥边说，边往我手里塞钞票。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去了篮球学校，发队服穿，就连鞋和袜子都统一发放，不用自己买衣服，也不用学费，就连吃饭都免费，要是表现好，最后还能进国家队。而且球队常年训练，一年只回家几天，不用你再辛苦照顾她了。给她60块当回家的路费完全够了。”

“我爸莫不是要把我卖了吧，世上还有这等便宜事?要是真的这么好，我倒是要问问，他和后老婆生的小孩有没有送去。”

“楠楠，到了给姥爷打电话，好好表现，听老师的话。”姥爷握着我的手说道。我看到姥爷也是强忍着眼泪。

“算了吧，舅舅因为我，30多了没结婚，我妈离婚后更加偏执，也迷上麻将，养活自己都勉强 ，全家主要靠姥爷的养老金生活。骗就骗吧，卖就卖吧。”我又扫视了一眼这屋子里的一切，就赶紧跟着爸爸出门。

10

我爸所形容的那些，倒也
，往姥姥家赶。

“完了，那个女人的丈夫提前来了。”

14

不止一辆救护车，已经往巷外方向开，我迎上去，担心姥姥的情况，警察叫住了我。警察告诉我说嫌疑犯还没抓住，让我注意安全，当心被二次报复。

“那个人应该不认识我，没事，我姥姥现在怎么样了。”我急忙对警察说道。

“你妈的男朋友不认识你?你们没见过?”警察说道。

“我妈的男朋友行凶的?那我姥姥伤的重不重呢?”我没时间多思考别的，又向警察追问道。

“那个麻将馆老板娘说，受伤的四男一女，是她家桌子满了，就去你家打麻将的，你姥姥姥爷，连麻将馆老板娘都没联系上他们。”

我松了一口气，打算回旅店。回途中，经过另一家麻将馆，听到摇骰子的声音，我突然想起，姥姥姥爷喜欢去老董家麻将馆，不知道我妈有没有向他透露过这件事，我只知道老董家在姥姥家附近，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赶紧往回跑，准备告诉警察这件事。还在现场的警察告诉我他们已经知道这个了，他们联系上老董家麻将馆老板，老板说看到你姥姥抱着一个婴儿在看打麻将。

于是我又走向回旅店的路，打算明天就去市内找工作，就算当乞丐，我不想再回这里了。

突然感觉肩膀一阵疼痛。

15

大厅，排队， 窗口……我又离开物质世界了?

还是那个工作人员。面对工作人员，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厅充斥着大家向工作人员诉苦的声音。

沉默了两三秒，工作人员缓缓说道：“你今年正好又十七岁，你可以选择还阳与否，此外，还可以说出另一个愿望。”

“还阳不还阳无所谓。我希望多多的成长过程中，还能如前一世那样，得到够用的爱。”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从小在家庭中得到的爱不多的人，大部分长大后，就拼命向其他人去索取，以索取情绪价值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