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小说 其他类型 夜潮全局
夜潮全局 连载
夜潮全局 阿悄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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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悄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宜周东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夜潮全局》,由网络作家“阿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东南脑海瞬间闪过刚才姜时宜和陆远丰拥抱的场景。他不动声色咬紧了牙。下颌线绷紧:“你昨天去接机的人,她现在在你办公室。”姜时宜察觉出他不自然的情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饶有兴趣的样子。“她调戏你了?她调戏男人很有一套。你快跟我说说,她怎么调戏你的?”周东南沉默两秒,“姜时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可以在不同的男人中间游刃有余。他说这句话时,眸子里隐匿着不满和讽刺意味。姜时宜垂眸,忽然疏离一笑,好像完全不在乎他话里的讽刺,抬手优雅又散漫的从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去给我买包烟。”周东南没动。姜时宜手腕又细又白,一条银链挂在上面晃荡着发光。他盯着那个链子。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周东南突然皱紧眉头,无比厌恶此刻的自己。“去...

章节试读

周东南脑海瞬间闪过刚才姜时宜和陆远丰拥抱的场景。
他不动声色咬紧了牙。
下颌线绷紧:“你昨天去接机的人,她现在在你办公室。”
姜时宜察觉出他不自然的情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饶有兴趣的样子。
“她调戏你了?她调戏男人很有一套。你快跟我说说,她怎么调戏你的?”
周东南沉默两秒,“姜时宜,不是每个人都像你。”
可以在不同的男人中间游刃有余。
他说这句话时,眸子里隐匿着不满和讽刺意味。
姜时宜垂眸,忽然疏离一笑,好像完全不在乎他话里的讽刺,抬手优雅又散漫的从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去给我买包烟。”
周东南没动。
姜时宜手腕又细又白,一条银链挂在上面晃荡着发光。
他盯着那个链子。
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周东南突然皱紧眉头,无比厌恶此刻的自己。
“去给我买包烟。”姜时宜加重语气重复。
夹着钱的手往前推了推。
“多了。”周东南面无表情,语气带着森森冷意。
“剩下的给你买喉糖,或者如果你需要,买套儿也行。”
姜时宜语气轻佻。
她手腕一沉,把钱松松塞进周东南衬衣的兜里。
周东南眼神一暗,黑色眼睛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他抿紧了唇,径直转身,胳膊和她的肩膀擦了一下。
带着烧人的炙热。
姜时宜垂眸勾了勾唇,抬脚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她没有直接过去,反而选择绕道穿过长长的画廊。
里面冷气开得很足。
阳光透过玻璃天窗漏下来,在地面形成歪曲不正的光影。
等快走到办公室,隐匿在心底的情绪也已经消化完毕。
办公室里。
邱瑞儿正坐在她的椅子上,单手托腮,目光锁在墙上的那副《日出》上。
遮阳帽的帽檐很大,夸张的遮住她半边脸,隐约能看到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姜时宜敲了敲玻璃门。
邱瑞儿闻声,转头看向门口,发现是姜时宜。
她把帽子摘下来,向后倚靠在凳子上。
“等你好一会了,终于来了。”
语气听起来松散随意。
倒像是姜时宜才是那个来拜访的客人。
姜时宜双臂抱胸,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怎么找进来的?”
邱瑞儿双手托腮,仍然没有坐起来的意思。
两人对峙几秒。
邱瑞儿不情不愿起身,手捏着椅子边推转了一圈。
“我问的艾情啊,她不是刚给你送了那幅画,你工作室的小姑娘人不错。”
姜时宜走过去,把仍在转的椅子扶正。
语气没情绪:“有事?”
“履行赌约,总得多来见见我的猎物才能确定捕猎的方式,你说呢?”
邱瑞儿又捞起桌面一个钥匙链拿在手里把玩。
她说完,又对着墙边一个保险箱努了努嘴。
“你竟然在办公室放这东西,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保险箱了,我一看到它,就想起莫城。”
邱瑞儿故意拉长了音调。
说到“莫城”两个字时,假睫毛跟着抖了抖。
姜时宜唇线突然绷紧。
十七岁那年发生的事像是汹涌而来的潮水。
快要把她淹没。
她冷嗤一声,悠闲走到邱瑞儿面前,鞋尖踢了一下保险箱看似坚固的铁门。
保险箱轻松打开。
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两根金条。
“我不仅放保险箱,还放金条,熟悉吗?”
邱瑞儿脸色一僵,旋即恢复正常。
“你都要成为陆太太了,就放两根?太掉价了吧。”
姜时宜冷笑一声。
“我这办公室里,最便宜的就是这两根金条,不识货的才会觉得金条更值钱。”
她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周东南回来了。
邱瑞儿笑得开怀,扭着腰迎上去。
“嗨,男模。”
浅粉色包臀裙本来就短,腰胯扭起来,显得更短,
周东南径直从她身边过去,走到姜时宜面前。
给她递上一盒烟还有一袋糖。
不过却不是女士香烟,而是姜时宜在民宿抽了一口就呛出眼泪的那款烟。
糖是小孩子吃的水果硬糖。
姜时宜扫了一眼:“放我桌子上。”
周东南照做。
邱瑞儿又扭着腰过去,伸出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做握手状:“你好,我是邱瑞儿。”
周东南瞥她了一眼。
仍旧没理。
姜时宜藏笑,淡漠吩咐周东南:“你去车里等我一会,十分钟后出发,我要去见个客户。”
周东南嗯了一声,直接出门。
“你的猎物走了。”姜时宜勾了勾唇。
不远处,周东南闻言,脚步停滞一瞬。
他抿起唇,眼里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然后又大步向前走了。
邱瑞儿虚伪的笑意收了,换上针锋相对的表情。
“时宜,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既然接受了赌约,就别在这儿碍着我。”
“你的意思,我应该把他直接给你送到床上?最好再附带金条几根?”
姜时宜冷嗤。
“姜时宜,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我说过,这赌我要是输了,我会当众跪!下!澄清真相,但是,我一定会赢。”
邱瑞儿最后一句话咬了重音,听起来十分笃定。
姜时宜似笑非笑看她。
“是嘛?”语气质疑中带着毫不在意的嘲讽。
邱瑞儿沉默几秒,被她云淡风轻的情绪刺激,突然笑出了声。
“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我在美国见到莫城了,我告诉他你要结婚,你猜他说什么?”
她笑的越发夸张:“他说,他会回来告诉陆远丰,你这个人既无趣还爱无能。”
笑了接近一分钟,邱瑞儿终于止了笑,从桌面抽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然后随手扔在姜时宜桌子上。
“莫城,他会在两个月后回来。”
两个月。
怪不得邱瑞儿跟她打赌说两个月。
邱瑞儿扬起下巴:“我说我能拿下你的那个保镖,就一定能,两个月,你等着瞧吧。”
姜时宜垂眸盯着混乱的桌面,把邱瑞儿碰过的东西一一推进垃圾桶。
然后带着薄笑抬头:“好啊,那祝你成功。”
邱瑞儿盯着垃圾桶看了一眼,眸色沉了沉。
转身出门。
......
姜时宜靠坐在桌子上,盯着墙上的那幅《日出》看了几秒。
心头压下去的躁郁情绪逐渐浓烈,像是暴雨将至的天空,乌云密布,暗沉无光。
她起身出门。
陈贝贝刚好忙完画廊的活,迎面走过来。
“贝贝,把我办公室里的转椅扔了。”
姜时宜脚步没停。
陈贝贝头跟着她向后转,有些不解:“老板,那个椅子不是你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吗?”
“以前喜欢,现在不了。”
“为什么?”
姜时宜站住脚,极浅的舒了口气,眉头皱紧,转身看着陈贝贝。
“贝贝,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以后,我的办公室不要随便让人进。”
陈贝贝捋了捋刘海。
不明白情绪一向稳定内敛的姜时宜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她没敢再说什么,只重重应了一声:“哦。”
姜时宜走出门,径直走到路边的树下停着的车前。
树荫密实。
阳光从厚重的云缝里漏出来,照的地面一片片暗沉斑驳。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把那盒烟扔在副驾驶台上。
“这烟我抽不了。”
周东南盯着前面的路况,语气冷淡到极点:“我不知道。”
姜时宜余光扫他一眼。
她唇角轻扯了下,手指勾过烟盒撕开,从里面夹出一支烟点燃,烟头火光明灭。
她咬在嘴里吸了一口。
又辣又冲的味道从齿间萦绕进喉咙,接着是肺。
她没忍住呛咳了两声。
正好红灯。
周东南踩了刹车,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姜时宜没接,反而把烟塞到他的唇边。
“咬住。”
声音不轻不重的,硬中带软。
眼尾带着一抹湿红,闪着盈盈水光。

姜时宜后颈的肉像是过了电一样僵硬,她抬手把他的手拽下来,抬眸敷衍一笑。
“那就......让艾情一起参加吧。她擅长公关,让她跟着我交际,免得那些名门贵女又讽刺我小门小户,不懂规矩。”
四年前。
她刚跟陆远丰订婚那个月,第一次跟着他参加北城上流圈子的酒会。
当时陆远丰被人簇拥着应酬。
她端着一杯酒溜边到香槟塔附近。
“哟,这不是远丰的未婚妻吗?”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姜时宜转头看过去。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墨蓝色旗袍,披着白色貂绒披肩。
身材臃肿,面相看着却有些刻薄。
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人,看向姜时宜的眼睛带着藏不住的敌意。
能出现在这个酒会上,也不会是普通人。
姜时宜礼貌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你是不知道我是谁吧?我丈夫是于荣耀,你可以叫我于太太。”
女人挑眉:“你叫什么来?蒋......姜......不对,笑的这么假,你是姓贾吧?”
姜时宜抿了抿唇,仍旧笑着:“我姓姜。”
于太太皮笑肉不笑:“潇潇,千万跟这位贾小姐学,介绍自己之前都不称呼人的,更何况,我还是个长辈。真是没有教养!”
“知道了,姑妈,人家是远丰哥的未婚妻,难免心高气傲。”
楚潇潇撅着嘴应和,眼睛里都是嫉妒。
姜时宜淡淡扫了她们一眼,不露声色回怼。
“如果您所谓的教养,就是故意叫错别人的名字?讽刺别人的善意?那我确实没有这种教养。”
于太太闻言,脸上露出几分不屑。
“还怪伶牙俐齿的,小门小户出来的,教养全在心眼上了,你该不会以为攀上远丰,就能麻雀变凤凰了吧?我们这种家世,不是你能玩转的。”
姜时宜淡漠的笑了笑。
确实。
当时陆远丰追她,那些公子哥并不当回事,只以为是他一时新鲜。
甚至陆远丰的父母也在订婚当天,当着姜时宜和赵爱琴的面,毫不避讳的说:“只要没结婚,都还有变数。”
“于太太,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吗?”
管的这么宽。
于太太立马明白了姜时宜的言下之意。
她冷嗤,低声说:“你这么没教养,你爸妈一定也没教养。既然你爸妈没把你教好,我今天就替他们教教你。”
她说完,突然身子一歪,胳膊用力杵向姜时宜。
眼看要撞上,于太太臃肿的身子突然重心不稳,手撑了一下香槟塔的桌子。
“哗啦”一声。
一人高的香槟塔杯子纷纷往下倒。
酒杯碎的满地都是。
酒水也溅了于太太一身,白色貂绒缠在一起,变成一缕一缕的。
“啊!”楚潇潇惊呼:“姑妈,你没事吧?!”
由于这里的动静,人们纷纷围拢过来。
姜时宜咬紧了牙。
说她没教养可以,但不能说她爸爸。
“于太太,我确实没爸爸教,你想替他教我,不如早死两天下去问问他同不同意?”
于太太脸上挂不住,嘴角抽着看向姜时宜。
“姜小姐,您对我刚才的话不满意,也不必推倒香槟塔,还咒我去死,我一身狼藉没关系,你这样扫了大家的兴就不好了。”
“姜小姐,我姑妈只是跟您打个招呼,不小心叫错了你的名字,你不叫人也就罢了,至于这样害她吗?”
楚潇潇拧着眉。
两个人一唱一和,避重就轻,倒像是姜时宜的错了。
因为当时她刚刚跟陆远丰订了婚,又跟圈子里的人不熟。
这种情况很容易给人留下姜时宜娇纵的印象,好像是她仗着有陆远丰撑腰,在故意找茬。
“姜小姐,人年纪大了,难免记不清楚,怎么还把香槟都推倒了呢,这种日子,说死不吉利。”
有人出来打圆场。
“算了,姜小姐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于太太,你也别生气了。”
姜时宜抬头,目光穿过围拢过来的的人群,落在不远处的陆远丰身上。
他正缓步过来。
她当时有过期待,期待他能帮她澄清。
但是他过来,却没有要听她解释的意思,直接把她拉到身后护着。
“于阿姨,时宜第一次参加酒会,做事不周,我替她给您道个歉。”
他说替她道歉......
可是她凭什么道歉?
于太太看着陆远丰,没敢再说什么,看向姜时宜的目光却带着淡淡的得意。
楚潇潇翘着眼,偷偷用唇语讽刺她:有爹生,没爹养。
她攥紧了手。
心里涌起一阵极度的愤怒和屈辱。
陆家是北城极具影响力的家族,产业几乎涉及整个北城的方方方面。
而陆远丰的远丰集团背靠陆氏,主要做金融投资。
以陆家的身份地位,陆远丰完全不需要给于太太解释道歉。
他之所以这么做。
除了想给姜时宜压力,通过别人敲打她,也是想告诉她,她除了依赖他,不会再有别人可以依靠。
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
呵。
这次酒会之后,姜时宜就再没参加北城上流圈层的活动。
看她在发呆。
陆远丰反握住她的手。
“时宜,你马上就要成为陆太太了,如果要交际,也是别人主动过来找你。”
姜时宜收回回忆。
她敷衍笑笑。
抽出手。
“好的,陆总。那我先下车了。”
姜时宜下了车,脸上笑意倏然落下被冷漠代替。
她正准备走,陆远丰长腿迈出车外。
“时宜。”
姜时宜脚步一顿,调整情绪笑着回头。
“怎么了?”
陆远丰上前把她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时宜,只要你愿意回应我,我就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不是看不出她的敷衍。
也知道她不高兴的原因是什么。
姜时宜垂眸,嘴角倾斜着向上挑了挑,努力压抑着轻蔑不耐烦的情绪。
“好啊,不过我得进去了,不然今天的工作忙不完了。”
陆远丰松开她,又拉起她的手,语气温柔:“别太累,我明天来接你。”
姜时宜假笑。
迅速转身往工作室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从包里抽出一张湿巾擦手。
陆远丰这个人,对她惯会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装归装。
也不妨碍他跟别人上床,被抓包了还能若无其事,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真是虚伪至极。
要不是为了把爸爸的墓从东山墓园迁走,明年能顺利逃婚。
她才不愿意现在跟他这么逢场作戏。
真是无聊透了。
身后。
陆远丰已经坐回车里,随着车辆启动,他最后看了一眼姜时宜的背影。
从东山回来以后。
虽然她还是偶尔有小脾气,但明显乖巧安分了不少。
连说话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夹枪带棒。
这不像姜时宜的个性。
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心思。
不过没关系。
只要她甘心留在他身边,明年乖乖完婚,成为他陆远丰的妻子。
其他的,他都可以接受。
姜时宜余光看着车子开远,冷嗤一声,把揉成团的湿巾随手扔进垃圾桶。
一抬头,看见工作室门口,周东南正双手插兜站在那。
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将人卷入其中。
盛夏天里,难得多云,层层云层把烈日团团围起。
敛了半数暑气。
姜时宜心头燥意渐渐散了,一股玩味情绪涌上来,她朝着他走过去。
“怎么不进去,在等我?”姜时宜走到周东南面前站定。
笑意婉转。
周东南漆黑眸子滑过她的脸,然后是莹润白皙的肩头。
盯着地面没应声。
姜时宜向他走近一步,抬起胳膊捋了一把头发,手肘落下时故意蹭了一下周东南的小臂。
肌肉线条结实。
“绷得这么紧干什么,现在又不需要你卖力气。”
她向他的方向微微侧身,唇角带着浅薄的笑。

周东南的房间比正常客房小一些,布置简洁,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他靠坐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支点燃,松松咬在嘴里。
然后把打火机转了个圈递给姜时宜。
姜时宜没接,她上前一步,从他嘴里把烟夹下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
味道很冲,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周东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瀑布一样的黑发垂落身后,衬衣领口缺了两颗扣子,松垮的偏向一边,露出半边肩头。
嫩白的锁骨在剧烈震动下有节奏的地耸落。
“太劣质。”姜时宜止了咳,眼尾挂上一抹红,鼻头上一颗小痣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递给周东南。
她不想承认自己抽不了这么烈的烟,就好像认输说自己降不了同样烈的人。
两人手指轻触。
她的手很凉也很软,像是在冰水里泡过,绵绵滑滑。
周东南低头舔了舔唇角,淡淡嗯了一声。
“你是这儿的老板?”姜时宜问。
“不是。”周东南一字一金。
他说完,微抬下巴,吐了一口烟气。
烟草味瞬间四散开,在蕴着水汽的房间里变得越来越浓烈,带着一点苦味儿。
姜时宜不动声色扫他一眼。
侧脸骨相凌厉,跟他这个人的性格很相配。
衣物含着水痕半贴在身上,腹部的八块肌肉若隐若现,裸露出的皮肤也覆盖着一层薄肌。
比她想象的要更诱人。
她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还有事?”周东南冷不丁看向她,又吸了一口烟。
青灰色的烟雾徐徐升起,遮住他晦暗不明的脸。
窗外雨水仍旧淅淅沥沥,远处山脉连绵,隐在黑压压的雨雾下,带着深邃又致命的吸引力。
姜时宜扯了扯唇,抬眸盯着他。
“你这衬衣不值一百,还是还给你吧。”
她说完,开始伸手去解胸前的扣子。
圆不溜溜的扣子突然变得很难捉,她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周东南看了她几秒,勾了勾唇,夹烟的手擦过她细软的腰,撵灭在烟灰缸里。
接着,两根手指一伸,轻松挑开那个扣子。
周东南注视着她,目光深沉看不清情绪,“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尾音落下,空气静默了两秒,姜时宜笑,从他掌中抽出被攥住的布料,“看出来更好,直接点。”
鼻腔内馨香萦绕,周东南的掌却再次收紧,连同呼吸一起,鼓鼓压在肺部,声音变得喑哑,“确定在我这儿还?”
姜时宜掰开他的手指,衬衫落地。
“啰嗦。”
......
她握住他结实的肩臂肌肉,忍不住想起他修车时西装暴徒的样子。
一本正经下的狂野,带着对世俗的离经叛道。
很吸引她。
她循规蹈矩了二十年,从没有这么肆意过。
......
第二天一早,姜时宜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惺忪睁开睡眼,房间空空荡荡,周东南不在屋里。
她起身穿好衣服,扫到床单上一小片鲜红,不由耳根一热,第一次竟然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如果能保持长期关系也不错。
她走下楼,大厅里比昨晚热闹许多,前台换了个姑娘在给游客办理退房。
“妹妹,周东南呢?”她凑过去,笑问。
女孩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今天问周东南的第四个女客人了。
她随口敷衍:“走了,今天不回来了。”
姜时宜挑了挑眉,她猜周东南要么不满意要么怕被纠缠。
她从前台旁边的立镜里打量自己,肤白胜雪,身材也凹凸有致。
这样逃避的表现实在不男人,她心里略有些失望地啧了一声。
她从前台抽出一张便签纸,画了一幅他修车的画,附言:一般。
上楼后,姜时宜把钱包里一共二百三十元的现金和素描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扎心,谁不会啊。
随后姜时宜拎包出门,启动车子缓缓退出民宿。
手机开机后,信息像雪花一样飞进来,绝大部分都是赵爱琴发的,只有一条陆远丰的。
我在邱家等你。
她旋转方向盘拐了个弯,奔驰 CLE 加速驶向北城。
周东南的摩托开进民宿院里的时候,姜时宜刚走不到十分钟。
他坐在床沿上,把一份东山特色小笼包随手扔在桌面上,两条长腿向前伸展,手指捏住那张素描画举到眼前。
透过那幅画,他又想起她的脸,眼神迷离。
睡梦里,她揽着他的腰,可怜兮兮地模糊呢喃:“我饿了,想吃东山小笼包......”
明明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奶猫。
却偏偏要装出一副野性十足的样子。
床上的老款诺基亚突然震动,他点燃一支烟,捞过来接通。
对面男声:“保镖的活儿干不干?”
周东南抬手在烟灰缸上嗑了嗑:“去哪儿,保谁?”
“北城,陆氏集团陆远丰的未婚妻。”
周东南低头盯着桌面上的素描,没做声。
对面男声继续说:“价给的不错,可以一把解决你的问题,我那民宿马上淡季,你觉得行,我就联系你们见个面。”
“好。”
周东南挂断电话,捡起那几张钞票,压着眉眼冷嗤一声,和素描一起扔进抽屉里。

陆远丰笔尖突然一顿,墨水泅湿纸张。
“送完画给你放一天假,现在出去。”
他薄薄的眼皮半掀不掀,声音像是裹着寒冰一样冷。
艾情心里涌上一阵委屈,她咬了咬唇,转身出了门。
......
出租车穿过热闹的市区驶入郊区,路边的风景也从霓虹变成婆娑的树影。
最终停在姜时宜住的山水庄园公寓大门前。
这栋公寓是陆远丰买的,位于北城岚山的半山腰,家里从装潢到佣人,都是他选的。
晚风卷着山里老树浓郁的味道,带着一股黏湿的感觉凉凉吹在身上。
姜时宜向后捋了下瀑布一样浓黑柔顺的长发,弯唇看向周东南。
“行了,送到这吧,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家。”
周东南瞥了她一眼,抿唇迅速收回目光。
“好,进去吧,确认你安全了,我再走。”
这是一个保镖的基本职责。
虽然张铭说了,陆远丰雇他,只有一个要求,时刻掌握姜时宜的行踪,一直到他们明年结婚。
但是今天在酒吧发生的事还是让他觉得不稳妥。
还是要尽可能保障她的安全。
姜时宜闻言勾了勾唇。
山水庄园是北城最高档的公寓群,一共不过十几栋别墅,四处都是巡逻的保安人员。
能有什么不安全。
她拎着挎包,往周东南身前走了两步。
尖而细的高跟鞋在地面发出“哒哒”两声响。
她突然踮脚凑到他耳边。
“安全?哪种安全?”
她轻笑,气息故意喷薄在他耳侧,语气拉丝一样暧昧。
周东南往旁边退了两步,刻意跟她拉开距离。
昨天晚上,他不知道她是陆远丰的金丝雀。
现在知道了。
就只想跟她保持距离。
她可以毫无顾忌的玩儿,但他不行。
周东南低头睨了姜时宜一眼,“身体安全。”
声音低沉喑哑。
姜时宜挑了挑眉,再次逼近他。
“哦,身体安全...”她拖长了音调,双手背后,仰头看着他:“既然是身体安全,那你躲什么,怕我用强?”
周东南这次没再躲,他目光迎上去,垂眸盯着她的脸。
姜时宜漆黑的眸子里反射路灯的光点。
一秒两秒三秒......
“你敢吗?”周东南突然反问。
话刚问出口,周东南就后悔了。
这不是他现在这个身份该问的问题,这样问出来,只能得到姜时宜的嘲讽,只能顺姜时宜的意。
果然下一刻,姜时宜弯唇,“周东南,如果陆远丰知道,你昨天跟我不着寸缕的滚在一张床上,你猜他会怎么样?”
她笑的灿烂,圆而亮晶晶的眼睛带着雾气。
带着故意逗弄威胁他的意味。
周东南表情一滞,她低头捉那粒圆溜溜的扣子时的表情猝不及防闯进他的脑海里。
当时的姜时宜,头发半湿不干。
由于紧张,脸颊微红,眼睛带着潮湿的雾气,就像是现在这样。
他咬了咬后槽牙,下颌线绷紧。
带着隐而不发的情绪。
他不知道姜时宜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把他当玩具一样戏弄,还是单纯就是想找刺激?
姜时宜对他的沉默很满意:“这件事,你不说我也不会说。”
当然,既然决定用他,她也不怕他会说出去。
因为她很笃定,他不会。
就像笃定他会接下这份工作一样。
人总是要为钱低头的。
她说完,对着周东南伸手:“手机拿过来。”
老款诺基亚。
姜时宜一愣,拿过来左右看了看,“为什么不用智能机?”
千把块钱,并不贵。
而且智能机,更方便社交。
周东南玩赛车,以他的长相和身材,不像是没社交的人,更像是起码有两三个手机,用来联系不同的女人才对。
还是说,这个老款诺基亚就是他给她准备的专用手机。
“用不惯,这个挺好的。”周东南把手机抽回来,低头在手里转了个圈,语气随意。
姜时宜淡笑。
她的生活原本像是一潭死水,如今好像突然被一颗石子搅起了波澜。
“手机号?”她问。
周东南报了个号码,姜时宜拨过去,诺基亚响起标准的来电铃声。
“我回去会给你发信息,到时候你就可以走了。”
姜时宜晃了晃手机,转身进了门。
开门声一响。
林嫂就急匆匆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擦手上的水渍,一边忙着去鞋柜里拿拖鞋。
“姜小姐,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从老樊的酒吧回公寓,大概需要半个小时,陆远丰时间掐的越来越准了。
姜时宜抬头看了林嫂一眼。
她没说什么,径直走进浴室,浴缸里水温正好。
她躺进温热的水里,抬头看着天花板。
“周东南......”
她喃喃出声。
昨天还是她一夜情的对象,今天就已经变成了陆远丰请来监视她行踪的“保镖”。
还以为两清之后很难再见到,想不到突然能朝夕相处。
比一开始的情况有趣多了。
可就算是周东南。
也不会改变她要逃婚的决定。
几秒过后,她突然勾了勾唇,然后整个人都沉浸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把她包围,就像是那天,周东南环抱住她的感觉。
有一种把心放进肚子里的踏实感。
姜时宜泡完澡,裹上浴袍从浴室走出去。
她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林嫂又突然出现。
“姜小姐,我炖了燕窝,一会你睡前正好可以吃。”
“谢谢。”姜时宜客气的笑了笑,一边挽头发一边往楼上走。
“应该做的。”林嫂讨好的跟在她后面:“陆总专门嘱咐,说您最近辛苦,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
姜时宜走上楼梯的脚一顿。
然后垂眸冷笑一声,继续向上走。
她没回卧室,去了二楼平台。
站在那,隐约可以听到楼下草丛里的虫鸣声,也可以清楚看到大门口的情况。
她想确认周东南有没有走。
楼下。
周东南正在抽烟。
他松松倚靠在一根路灯边,指尖的烟散发猩红的光。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一边倾吐烟气,一边抬头扫了一眼楼上。
虽然隔着不近的距离。
但是姜时宜还是隐约能辨认他的脸上的情绪。
不驯又不得不忍。
她心里一动,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上来。

那个背影拐了个弯,走进热闹的商业中心,层层叠叠的人群瞬间把他隐没。
姜时宜站在商业中心的路灯下往四周看。
司机在后面急匆匆追上来,跑得一头汗:“姜小姐,您在找人吗?”
姜时宜自嘲地勾了勾唇,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竟然会因为一个很像周东南的背影就不顾一切的追上来。
她偏头看着司机:“陆远丰让你盯着我?”
司机表情为难,五官纠结在一起:“陆总…他…他也是关心您的安全。”
姜时宜点点头,她从不为难陆远丰身边的人。
钱难赚,屎难吃。
能吃饭,没人愿意吃屎。
她把高跟鞋脱了拎在手里,又翻出陆远丰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时宜。”陆远丰语气宠溺,抬手示意会议暂停。
“我呢,现在准备回家,回家后要吃饭打游戏,然后洗澡,最后睡觉,陆总,您看我的安排是否需要司机全程盯着,我好在浴室和床上给他留个位置。”
她语气嘲讽,一边说一边慢慢的走。
陆远丰沉默了两秒,捏了捏太阳穴。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安排保镖过来,一会我陪你去跟他见一面,以后…”
姜时宜在原地站定,心里莫名烦躁,那种一直以来被监视的禁锢感越来越强烈。
就像是被一张大鼓罩住了头,拼命想要挣脱却徒劳无力。
“陆远丰,我累了,要回家睡觉了。”
她说完,直接挂断关机。
......
周东南按照老樊给的地址,进了商业中心的一家酒吧,径直上了二楼推开包厢门。
老樊刚把电话挂断,看他进来,起身递给他一杯酒:“得,那姑奶奶说,今天不能见面了。”
周东南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掀了掀眼皮:“之后什么时候?”
“有钱人养的金丝雀,脾气大,不能催。”
老樊语气无奈的伸出五根手指。
“陆总就一个要求,盯着金丝雀一直到结婚,看在钱的份上,等等吧。”
周东南挪步到窗边,淡淡扫了一眼窗外。
楼下华灯初上,热闹的商业街人流涌动。
一个拎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身影不期然闯进他的眼睛里。
老樊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浩子一直在找你,想跟你见一面,当年的事他......”
周东南眼睛沉了沉,把酒杯放在窗台上。
“既然今天不见了,那我先走了。”
“哎,周东南,你现在住哪儿啊?”
声音轻飘飘消散在酒吧喧闹的DJ打碟的声音里,没得到任何回应。
老樊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周东南走出酒吧,沿着出商业中心的路大步往前走。
很快就看到了姜时宜的身影。
姜时宜挂断电话,烦躁的低头把手机一把塞进挎包里,司机已经识相地先回车里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周东南出现在眼前。
很突然。
她看着周东南,冷嗤一声:“躲得够远的。”
周东南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从牛皮钱包里掏出她留下的二百三十元。
钱展的很平,没有一点褶皱。
“不够?”姜时宜憋着一口气,她站着摇摇晃晃把高跟鞋穿上,让自己和周东南的身高差缩小。
从挎包里翻出钱包。
又抽出二十:“给你凑个整。”
二百五。
周东南舔了舔齿尖,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
果然蛇蝎美人。
先招惹他,睡了就跑不说,还要羞辱他一顿。
他接过那二十,然后把凑整的二百五十元递还给姜时宜。
姜时宜没接。
钱轻飘飘落在地上。
“有来有回,两清。”他声音很低,隐匿着情绪。
说完,转身要走。
姜时宜突然觉得不甘心,短短的一天被他“甩了”两次。
“站住,你说两清就两清?”
周东南抿紧了唇,眉眼压低:“那你...想怎么样?”
头顶上,路灯的灯光打下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朦胧的淡金色。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微翘。
姜时宜心里一颤,空气中的潮意不断提高,热浪也不断涌来。
她突然伸手,抓住周东南的胳膊,一口咬上去。
周东南皱了皱眉,但没躲。
姜时宜松口,盯着他小臂上那个清晰的齿痕,觉得憋闷的那口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好了,这才两清,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她心里恶狠狠的想,不然见你一次咬你一次。
周东南垂眸看了她一眼,倒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
第二天,姜时宜睡到日上三竿,是被电话吵醒的,她捞过手机看了一眼。
是工作室合伙人陈戈的来电。
陈戈是她的学姐,也是陈贝贝的表姐,人脉广,情商高。
姜时宜和她是在一次创作比赛里“不打不相识”的,后来去了两人名字的谐音,一起组了工作室一个。
陈戈:“醒了没?”
“没醒,是鬼接的电话。”她懒洋洋回。
对面噗嗤笑了,开门见山:“贝贝说你没去工作室,是因为陆远丰要给你找保镖?”
姜时宜闭上眼,咽了口口水。
没去工作室,是因为她做了一晚上的梦,周东南禁欲又难驯的脸不停在脑海里翻涌,让她莫名燥热。
早知道就不跟他两清了。
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她起身捋了一把头发,下床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保个屁。”
陈戈知道姜时宜的脾气,劝她:“见见呗,用不用还不是你说了算,不行就换下一个,楼下等我,我去接你。”
姜时宜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陆远丰给陈戈施压了。
她洗漱完下楼,保姆林嫂满脸笑意跟她打招呼。
“姜小姐,刚才陆总来过,专门买了你喜欢的那家粥菜,看你睡得香,就没吵你。”
桌面上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饭盒。
姜时宜嗯了一声,提着那个打包饭盒出了门。
顺手扔进垃圾桶。
陈戈来的很快,估计是一边来一边给她打的电话。
“吃什么,我请。”陈戈看她。
“随便。”姜时宜把车窗降下来。
夏天的傍晚,蝉鸣阵阵。
风卷着热浪扑进车里,带着雨后泥土特有的气味。
“人啊,有时候不能活得太明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戈打了个转向,语气幽幽的劝她。
“陆远丰这种男人,有多少人烧香都求不来。”
“送你?”姜时宜懒靠在汽车靠背上。
态度没有之前决定去东山时那么激动和愤怒,反而带着满心满嘴的无所谓。
陈戈打量她两眼:“去了趟东山,感觉你不一样了。”
姜时宜没应声,静静盯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退的行道树。
“今天晚上八点,在那家老樊的酒吧,见一面,不行扭头就走。”
陈戈继续絮叨。
姜时宜闷闷嗯了一声,脑子里又浮现周东南蹲下修摩托车的样子。
肩膀上的肌肉,膀子上的青筋。
还有那张脸上的表情,张狂但是克制。
她无意识勾唇,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
她们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
陈戈把姜时宜带到酒吧的时候,周东南还没来。
姜时宜在包厢里找了个圈椅舒服的窝进去,打开手机开始打游戏。
一局打完,输了。
不甘心。
面前的冰啤酒还在向上冒冷气,她端起来抿了一口,又开了一局游戏。
门口老樊神情紧张的嘱咐周东南。
“姑奶奶说一,你别说二,凡事顺着,拿到这活儿,五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