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小说 其他类型 贬女为奴?我反手虐哭侯府全家夏棠夏袅袅后续+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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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棠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棠夏袅袅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女为奴?我反手虐哭侯府全家夏棠夏袅袅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夏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蘅紧盯着夏棠的脸。或许是因为被侯府苛待,她如今极其瘦弱,下颌处因为自己方才的力道,留下两道深红色的印子,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而动,十分碍眼。“本王应你。”楚蘅掩下眼里的思绪,声音略带些沙哑,“在本王确定你说得都是真的之前,,你暂且留在郡王府,侯府那边你无需理会,他们不敢来郡王府找麻烦。”楚蘅叫来了郡王府的管事,安排夏棠住在自己隔壁的院子,又准备了换洗衣物和吃食。直到安稳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满热腾腾的饭菜时,夏棠仍觉得有些恍惚。前世自从夏袅袅被找回来之后,她就再没过上一日正常的生活,等待着她的只有日日折磨,直至惨死。可眼前的饭菜不仅丰盛,且选的都是清淡且好消化的食物。看得出是怕她饿了太久,特意准备的。夏棠不禁有些想落泪。她和楚蘅只见过寥...

章节试读

楚蘅紧盯着夏棠的脸。或许是因为被侯府苛待,她如今极其瘦弱,下颌处因为自己方才的力道,留下两道深红色的印子,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而动,十分碍眼。
“本王应你。”
楚蘅掩下眼里的思绪,声音略带些沙哑,“在本王确定你说得都是真的之前,,你暂且留在郡王府,侯府那边你无需理会,他们不敢来郡王府找麻烦。”
楚蘅叫来了郡王府的管事,安排夏棠住在自己隔壁的院子,又准备了换洗衣物和吃食。
直到安稳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满热腾腾的饭菜时,夏棠仍觉得有些恍惚。
前世自从夏袅袅被找回来之后,她就再没过上一日正常的生活,等待着她的只有日日折磨,直至惨死。
可眼前的饭菜不仅丰盛,且选的都是清淡且好消化的食物。看得出是怕她饿了太久,特意准备的。
夏棠不禁有些想落泪。
她和楚蘅只见过寥寥数面,且都是在京城的各种宴会上,彼此之间甚至没说过几句话。
可是侯府那些曾经她真心实意视作家人的人呢?十六年的朝夕相处,只因一句子虚乌有的断言,便真的打算要了自己的命!
吃了些东西,夏棠回到房间里休息了一小会儿,又去找了楚蘅。
“太医给你开的补药,我能不能看看药方?”她问,“还有药渣,如果有的话,我也想看一看。”
对于夏棠的请求,楚蘅一口答应下来,命人去安排,随后又问:“你懂医术?”
“不太懂,只是随便看看。”夏棠摇了摇头,否认道。
她倒是没有撒谎。
夏棠的确不懂医术,不过前世被卖到兵营之后,为了能活得久一点便学了毒术。
这也是为什么夏棠第一眼看到太监给楚蘅送来的补药,便知道里面有毒。
只是具体要如何配制解药,她得亲自看过药方和药渣才能确定。
不多时,便有下人将太医给楚蘅开的药方呈了上来:“郡王爷,药方在这里,只是给您煎药的公公,每次煎药过后,都会把药渣带走丢掉,属下没能找到。”
闻言,夏棠心下有了猜测,结果药方仔细看过之后,摇了摇头:“药方没有问题,恐怕问题出在药材上了。”
楚蘅的眸色黯淡了些,沉默片刻之后,又唤了人进来:“传本郡王的令下去,本郡王的身子,太医看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起色,这两日寻一位民间大夫进府,或许民间的偏方会有奇效。”
“王爷,换大夫的事,若是皇上知道了......”下人看向楚蘅,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一向重视本郡王的身子,这件事,他不会怪罪的。”楚蘅道,没有再解释太多。
等到下人退下去,夏棠才问:“郡王爷,你是打算?”
若他当真打算换个大夫来看病,如此大张旗鼓,恐怕下毒之人会有所察觉。
“若当真如你所说,我的身子是因为被人常年下毒,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只要这消息传出去,下毒之人一定会有动作。”楚蘅解释道。
“至于那补药的药渣,明日我让人盯着,等补药煎好,便让人给你送去。”
夏棠点头应下,没在楚蘅这里多留。
翌日上午,新煎好的补药送去楚蘅卧房时,楚蘅当着送药太监的面,直接将一碗补药全都倒掉:“这药喝了这么久,都未见成效,喝它又有何用?”
煎药的太监看了急得不行:“郡王爷,这补药可是太医亲自开了药方,您就这么给倒了,这......”
“就算您对太医不满,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楚蘅睨了他一眼,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本郡王做事,需要你来教?”
“奴才不敢。”太监的声音弱了下去,不敢再争辩什么。
左不过是一碗药,这些贵人他可得罪不起,犯不着因为一碗药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被楚蘅的气势震慑到,这太监回到厨房收拾东西时,竟也没发现自己原本装好的药渣已经被换了。
当天下午,郡王府的下人便回来禀报:“郡王爷,民间大夫已经找好了,这位老大夫姓冯,医术高超,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属下明日便将冯大夫接入府来,为郡王爷看诊!”
楚蘅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问:“药渣可给夏姑娘送过去了?”
“送去了。”下人又答。

郡王府外,夏家四人又气又恼,可看着面前紧闭的郡王府大门,却也无可奈何。
不多时,郡王府门外就围上来了不少百姓,看着狼狈的几人满脸震惊。
“这位不是夏侯爷吗?看样子像是被赶出来的,莫非侯府得罪了郡王爷?”
“你看侯府新找回来那位小姐,连衣服都没穿整齐,我猜是勾引郡王爷不成,才会如此!”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不小,一字一句都飘进夏家四人的耳朵里。
“啊!”夏袅袅尖叫了一声,“你们这群贱民知道什么?分明是夏棠那个贱婢搞的鬼,才会让本小姐......”
夏袅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淮川给拦住:“袅袅,咱们先回家。”
“对,回家要紧。”乔氏也附和道。
回侯府的路上,几人听着周围百姓们的窃窃私语,连头都不敢抬。
由于身上稍微值些钱的东西都被夏棠抢了去,侯府四人此时披头散发,仪态全无,尤其是夏袅袅,由于没了外衣,围观百姓的视线频频落在她的身上。
夏淮川看到夏袅袅此时的样子,不由得心疼,心里对夏棠的恨意又加深了许多,只是他还在朝为官,万万不能当街把外衣脱下来,只能稍微用身体帮夏袅袅挡一挡周围的视线。
郡王府和侯府之间的距离不远,一行四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回到侯府,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内,侯府已经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
郡王府内。
直到夏家一家四口离开,夏棠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才终于松懈下来。
她舒了口气,郑重向楚蘅行礼:“今日之事,多谢郡王爷。”
楚蘅勾了勾唇角:“本郡王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她没有说因为什么道谢,但两人心中却都已明了。
“只是如今的情况,郡王爷也看到了,侯府我恐怕是不能回去,不知郡王爷可否容我在郡王府住上几日,先前我所说的......”
夏棠正要提起楚蘅中毒的事,却被一个太监给打断了。
“郡王爷,您今日还没喝药。”
那太监说完,将一碗漆黑的药汤放在楚蘅面前的桌案上,行了个礼便退下去。
这补药的药方是宫里的太医所开。人人皆知皇上看中楚蘅,每隔一段时日,便会让太医亲自来郡王府帮楚蘅看诊,各种补身体的药材,更是不要钱一般送 入郡王府中。
只是,补药喝了这么多年,楚蘅的身体却依旧没有起色。
他正欲伸手去拿药碗,却不想夏棠身子一晃,像是没站稳一般,直接将那碗补药推了出去。
随着一声脆响,药碗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汤药也尽数撒在地上。
“哎呀,都是我不小心。”夏棠扶着桌子站起身来,“郡王爷,我从昨日到现在,还未吃过任何东西,身上有些没力气,不小心打翻了药,还请郡王爷不要怪罪。”
向楚蘅赔罪过后,夏棠又转身看向那个送药的太监,语气恳切,“麻烦这位公公,再重新帮郡王爷煎一碗药来。”
楚蘅微微眯起眼睛,方才夏棠打翻药碗,绝对不是因为不小心,可是,她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
送药的太监看到楚蘅点头应下,退了下去,夏棠这才正色开口:“郡王爷,方才那种药,你万不能再喝了!”
昨日夏棠曾说,直到有人能治自己的病,但楚蘅只以为她是为了逃离夏家,找一个借口让自己帮她一下。
可是现在看来,恐怕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楚蘅神色一沉,挥手让侍从全部退下,夏棠才开了口,
“郡王爷体弱并非先天不足,而是被人下了毒。”
不消多说,楚蘅也明白,夏棠所说的毒指的就是自己日日服用的补药。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楚蘅上前一步,捏住夏棠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夏棠混不在意,甚至轻笑了一下,“若我猜的不错,郡王爷的病,应该找不少名医甚至宫里的御医看过,却连到底是什么病症都看不出来,我说得可对?”
楚蘅眸色复杂:“此毒可有解法?”
“有。”
夏棠收起脸上的笑容,挣脱楚蘅的手:“我能拿出解药,但我同样有事相求。”
“我如今的身份已经成了侯府的奴仆,这条命就被侯府捏在手里,哪怕能躲得了一时,也无法一直躲下去。”
“郡王爷,我所求不多,只需要你为我提供一个身份,让我在京城能够不再受辱!”

夏棠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她说出这句话后,楚蘅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冷了下来。
细细想了一下,夏棠并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任何不妥。
她帮楚蘅解毒,只是要一个能保全自身的身份而已,楚蘅没道理不答应。
“若这就是你想要的,本郡王当然会同意。”楚蘅冷着声道。
他原本已经想好,哪怕夏棠想要郡王妃的身份,他都会答应,可谁料到,她竟然只是想让自己当她名义上的兄长!
“不过就像你所说,以三个月为期,这三个月,你总不能一直住在郡王府。”
“这是自然。”
她的身契还在侯府,只有拿回身契,才真的算是恢复自由身。
夏棠这副样子,惹得楚蘅心中更是不快:“本郡王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说完,他遣了一个侍卫,让他送夏棠会侯府。
只是,人还没走出房间,楚蘅便又把夏棠喊住了。
“这块玉佩你拿着。”
楚蘅将系在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取下,强塞到夏棠手里,“见玉佩如见人,若是侯府的人为难你,你只管亮出这块玉佩来。”
“本郡王可不想身上的毒还没解,能帮我解毒之人却先遭遇不测!”
说完,楚蘅转过身去,不再看夏棠。
“我记下了,多谢郡王爷。”夏棠脸上带了些笑意,开口道谢。
直到夏棠的身影消失,楚蘅才唤了暗卫出来。
“这两日多留意些侯府的动静。另外,让人告诉夏侯爷,夏棠最近要为我做些事,夏侯爷若是敢为难夏棠,就是和本郡王对着干。”
暗卫点头应下,有些看不明白自家主子,多嘴问了一句:“主子,您既然在意夏姑娘,为何还要送夏姑娘回侯府去?”
楚蘅沉默了片刻,才道:“先前是我想岔了,她并不需要我处处回护。”
“既然如此,她想做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去做,本郡王从旁看顾一二就好。”
......
从郡王府出来,夏棠上了郡王府的马车,一路回到侯府。
侯府门口,门房瞧见郡王府的马车,险些吓破了胆。
昨日侯府四人仪态全无地走回家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夏侯爷回到家之后,气得口不择言,在书房里怒骂了夏棠整整一个时辰,其中还夹杂了几句骂楚蘅的话。
难不成是被人传了出去,郡王爷亲自来找夏侯爷的麻烦来了?
门房正欲去给家里的主子通风报信,就见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从马车里下来的人,竟然是侯府曾经的大小姐,夏棠。
“郡王府今日特地送夏姑娘回府,还不快快通传?”侍卫道。
门房连声应下,去通传了夏侯爷。
一刻钟后,夏棠和郡王府的侍卫便已经坐在了侯府的正厅。
看到夏棠,夏侯爷怒目圆睁,还不等他开口骂,侍卫便先开了口:“夏侯爷,如今我们郡王爷有事需要夏姑娘帮忙,不过夏姑娘毕竟是姑娘家,住在郡王府多有不便,郡王爷才特此命我送夏姑娘回家。”
“夏侯爷可得把人照顾好了,不然郡王爷生起气来,我等是劝不住的。”
夏侯爷一张脸涨得通红。
有了楚蘅的这句话,便是他想趁机打杀了夏棠,如今也不能下手了。
半晌之后,夏侯爷才勉强平复了气息,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点头答应:“还请郡王爷放心,本侯和夏棠到底还有十六年的父女情分在,绝不会亏待了她。”
夏棠听着,冷嗤一声:“父女情分?就是在找回亲女儿之后,让我睡在柴房,连一间像样的房间都不给我留?”
夏侯爷面色一僵:“......是本侯疏忽了,如今侯府最西边的院子还空着,你且先过去住着,等本侯给你另外收拾出好一点的院子,你再搬去。”
侯府最西边的院子,是所有院子中最小的一处,离侯府的侧门很近。夏棠倒不在乎院子大小,有一处地方能够暂住便好,反正她又不会在侯府留太久。
“那地方就很好,不必来回折腾了,”她轻声道,“不过还有一件事。夏侯爷可否让小竹过来与我同住?我要替郡王爷办的事,需要小竹协助我。”
说话间,夏棠特地将自己腰间那枚代表着楚蘅身份的玉佩展露出来。
夏侯爷原本还想呵斥她,可是看到那枚玉佩,果断闭了嘴。
为官多年,他清楚这枚玉佩代表着什么。
楚蘅能把这块玉佩拿给夏棠随身带着,想来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这贱婢倒还当真有些本事!

“我......”
夏袅袅被夏棠凌厉的眼神震慑住,一时忘了反应。
她哪知道一个茶盏竟会是御赐之物?
夏侯爷和侯夫人乔氏也白了脸色。
楚蘅深受圣上疼爱,郡王府中所用器物摆件,多为宫中御赐。
打碎御赐之物,等同于对圣上大不敬,这可是重罪!
“爹,娘......”夏袅袅眼中含泪,无措看向父母。
夏侯爷将夏袅袅拉到身后护住,怒视着夏棠,
“孽障!侯府养你十六年,你非但不感恩戴德,还用这种手段陷害本侯的亲生女儿!”
说完,他又向楚蘅行了一礼,
“郡王爷,今日之事都是这个贱婢闹出来的,下官这就将这贱婢带回去打杀了事!”
“怎么,夏侯爷想把罪过都推到一个奴仆身上,就这么把本王糊弄过去?”
楚蘅端着茶盏,凉凉看了夏侯爷一眼。
夏侯爷额头渗出冷汗,连忙低头赔罪,
“郡王爷恕罪!玉佩一事,下官自然愿意照价赔偿!”
“夏侯爷怕是弄错了,你该赔偿郡王爷的,可不止一块玉佩!”夏棠走上前来,全然不顾他狠戾的目光,掰着手指头数道,
“除去昨日玉佩,今日的茶盏,郡王府的车马、招待你们一家的茶水,以及郡王爷今天一早上耽搁的时间,这些加起来......”
夏棠细细思索一下,狡黠一笑,回头问楚蘅:“郡王爷,总共算五千两白银,可够?”
看到夏棠脸上的这一抹笑容,楚蘅不由得有些心神恍惚。
若换做旁的高门贵女,落得如今的下场,怕是早就要哭着去寻死了。
她倒是与一般女子不同。
“就按她说的,五千两银子,算是赔偿郡王府的损失。” 楚蘅颔首应了。
夏侯爷站在一边,冷汗直接从额头滑落。
夏棠这孽障,当真是半点都不顾及侯府将她养大的情分!
但楚蘅已经开了口,他就算不愿,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五千两银子实在不是小数,可否、可否给下官一些时间,把银子凑齐,再给郡王爷送来?”
不等楚蘅开口,夏棠冷笑打断,
“郡王爷哪有那么多时间等你们凑银子?”
今日既然已经扯了郡王府这张虎皮做大旗,她也不怕把侯府得罪个彻底。
说完,她上下打量这侯府几人的穿戴,直接伸手夺了夏淮川腰间的玉佩,以及乔氏头上的金发簪:“这些东西勉强算一千两银子,今日便直接赔给郡王爷。”
“你!”
夏淮川气红了眼。
那块玉佩他买来才不到两个月,花了足足两千两银子,竟然就被夏棠这么抵了?
不顾侯府众人咬牙切齿的目光,夏棠指挥着婆子们,将几人的配饰首饰、甚至是夏侯爷的官帽纷纷撸了下来。
将抢来的东西清点了一下,夏棠似乎不太满意,摇了摇头,
“还差两千两......若是我没记错,夏袅袅身上这套衣裙价值百金。”
“来人,把这套衣裙给我扒下来抵债,另外侯府的马车也扣下,郡王爷大人有大量,吃一点亏,就算这账还清了,可好?”
“夏棠!你个孽女!”
不等夏侯爷骂出声,郡王府的婆子们一拥而上,将夏袅袅身上的衣裙扒了下来,随后扣下侯府的马车,将侯府一家四口人赶出郡王府去。
直至侯府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夏棠才勾起唇角。
今日就让夏袅袅这样走回侯府,也感受一下她被扒去衣服游街时到底是什么滋味!

午时三刻。
夏棠被脱光外衫拖到刑车旁边时,侯府外,已聚了一圈凑热闹围观的百姓。
侯府半炷香前已放出消息,要处刑贱奴,游街示威。
他们认出了夏棠,悄声议论。
“野鸡终究还是当不了凤凰啊。”
“是啊,前几天她那及笄宴办的多豪华?扭头就被扒出真实身份来......一个马夫之女,也配占着侯府小姐的位置?”
“你们说当初侯府嫡女为何失踪,会不会是这野鸡的家人故意抱走的?临死之前良心发现,才说出真相?”
“呸!这种狼子野心的混账会有良心?嘶——”
榭棠眸光幽幽转动。
不带任何表情的,死寂的瞳孔,宛若僵尸一般,落在那聊的正热的大汉身上。
似一壶盛了千年的冰泉,从天灵盖直浇下去,从头凉到脚尖。
那大汉被这眼神给刺到,后背升起津津冷汗,瞬间只觉毛骨悚然。
立刻闭嘴,不敢再言。
夏棠收回眼神。
沉默的,低垂着首,青丝散乱,一身亵-衣,浑身是血。
不哭不闹,安静的恍若得了失语症一般。
身后的仆从朝她后腰踹了一脚,“墨迹什么呢!快点!”
夏棠被踹的身子趔趄,险些摔倒,扶着马臀才堪堪站稳。
只是一直藏在袖中的、被夏袅袅踩断的那半枚簪子,簪头,扎入了马臀某处隐秘的穴位之中。
她被卖入军中当军技后,为求苟活,日日婉转承-欢。
也曾从那些粗暴的士兵口中,知道这些马儿特殊的穴位、筋脉。
谁能想到,那些夹在污言秽语之中,曾让她痛不欲生的东西,有朝一日,也会拉她一把。
夏棠伸出双手,任由仆从将自己绑上刑车。
站在门匾下的,伺候乔氏多年的嬷嬷,眼底闪过一抹不忍之色,劝道。
“夫人,她纵是犯错,也不至于此啊。”
“若是老爷和世子回来了,只怕......”
乔氏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
“回来了又如何!”
她直勾勾地盯着夏棠那惨白的脸,眼底泄出藏了多年的恨意,。
“当年我袅袅出生就被人抱走,我痛的肝胆欲裂,恨不得立死而去!可他们干了什么?他们抱了这么一个贱种抱到我床上,让我把她奶大,还说她干系着侯府的荣华富贵......”
“我呸!”
“侯爷升官那是因为侯爷办事稳妥得陛下看重,我儿高中探花那是我儿十年苦读的结果,我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银子,那更是我自己经营得当!”
“跟一个贱种有什么关系?”
“好吃好喝养了这么多年,如今我的心肝终于回来了,她不好好守着奴才的本分,她竟然敢跟袅袅抢簪子?”
“今日若不好好收拾她一顿,她往后如何长记性?“
“你放心,便是侯爷回来了也不会怪我。“
“一个无用的摆件罢了,我母家可是江南乔氏!“
嬷嬷见她已入癫狂,不敢再劝,只是担忧的眼神,落在那面无表情的夏棠身上,眼角狠狠一跳,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
第一盆馊水泼过来时,像打开了闸门的开关一样。
烂菜叶子顺着夏棠的脸颊淌下,冲散了她脸上那一层血渍,露出了曾经纵马游京,不可一世的侧脸。
腥臭的味道让她微微皱眉,心底,却又流过诸多感慨。
上一世,临死前,她浑身发臭,却嗅觉尽丧。
只看得清那些人厌恶又鄙夷的表情,却闻不到半点味道。
马革裹尸死去,这副脏污的身子连地府都不愿收,谁曾想,再睁眼,竟会回到十六岁这年,回到一切噩梦开始的地方。
上一世,是她的噩梦。
这一世,便是侯府的噩梦了......
......
刑车驶过第一条街时,马臀上渗出一条细细的血线,滴到青石铺就的地砖上,很快便被烈日晒化。
马儿走起路来,一高一低。
但众人都没有察觉到。
烂菜叶子、臭鸡蛋壳、脏污的裹脚布、还有攒了几日的馊水,尽数泼到夏棠身上。
夏棠闭着眼,在心中默数时间。
......
刑车驶过第二条街时,两排高高的茶楼顶层,俱都拉开了窗户。
往日里聊天喝茶的贵女公子们,支着栏杆,将手中的糕点沫子纷纷扬扬从空洒下,糊在她脸上,说着慢条斯理又满含讥讽的话。
“哟,野鸡出来巡街了?”
“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的贱种,当初竟敢跟本小姐同座一桌喝茶?恶心死人了!回去便将茶碗砸了茶桌烧了!省的染了这贱婢的脏病!”
“回头给侯府下个帖子,咱们姐妹得好好安抚安抚那位真千金,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怎能不委屈呢......”
......
刑车驶到第三条街时,马儿身上因为来回走动触碰、逐渐扩大的伤口再也绷不住了,哗啦扯开一条长缝。
烈马嘶鸣一声,痛苦将理智淹没,不再听从马夫的指挥,猛地朝人群中撞去——
“啊!这马疯了!”
“我的腰!我的脚!别推我啊!”
本就自发围观、混乱不堪的现场,被一匹疯马彻底搅乱。
疯马横冲直撞,拖拽着身后的刑车,专朝人群最密集处拱去。
端着沤水盆的百姓被撞断了腰。
扔菜叶子的幼童被撞飞到墙上。
摆在路边的小食摊,整个摊板都被顶飞,面粉刀棍混杂出去,滚烫的油锅被撞翻,油水四溅,喷-射在挤挤攘攘的百姓中,不过瞬间,已哀嚎遍野......
刑车之上,身体摇摇晃晃的夏棠,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她用手中的簪子,解拷了手腕上的绳索,揉了揉酸痛的双手,而后顺着颠簸的侧辕,爬到了刑车的正前方。
那里,驾车的马夫已被甩下马车,胸口狠狠挨了两脚,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
一辆漆黑的,内敛的,却气势逼人的宽大马车,从街角缓缓驶来,赶车的马夫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勒紧了手中的缰绳。
夏棠视力好,远远看清了那马车上的徽标。
她眼底暗芒一闪,又往马屁股上扎了一下,接着调转缰绳,逼着马儿朝那黑色马车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