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莫阿九容陌的其他类型小说《唯梦闲人不梦君莫阿九容陌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发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朕……莫阿九垂眸,狼狈望着自己有些扭伤的脚踝,不得不承认,方才当他说“朕”时,那一瞬的霸气,比之父皇更甚。他合该是个高高在上之人,她与他,云泥之差。终究拖着大红喜服,迎着众人目光,一路跌跌撞撞回了私邸。私邸还是那个私邸,如今看来,却添了丝冰凉。莫阿九行至书房,正中央挂有一幅字画,上书“上善若水”,四个大字,曾是方存墨一笔一划指导她书写出来的。紫檀书桌,还放有一盏茶杯,杯中茶早已凉透。莫阿九望着杯中飘荡的几片茶叶,只觉心底荒凉,如她一般,身似浮萍。从今往后,她再也无家可归。目光不经意看向一旁,却在看见书卷后随笔落款时,失了神。“啪……”莫阿九手中茶杯倏地掉落地面,碎片四溅。那字迹是方存墨的,可落款,却书“慕青”。慕青,慕青,所爱慕之人...
朕……
莫阿九垂眸,狼狈望着自己有些扭伤的脚踝,不得不承认,方才当他说“朕”时,那一瞬的霸气,比之父皇更甚。
他合该是个高高在上之人,她与他,云泥之差。
终究拖着大红喜服,迎着众人目光,一路跌跌撞撞回了私邸。
私邸还是那个私邸,如今看来,却添了丝冰凉。
莫阿九行至书房,正中央挂有一幅字画,上书“上善若水”,四个大字,曾是方存墨一笔一划指导她书写出来的。
紫檀书桌,还放有一盏茶杯,杯中茶早已凉透。
莫阿九望着杯中飘荡的几片茶叶,只觉心底荒凉,如她一般,身似浮萍。
从今往后,她再也无家可归。
目光不经意看向一旁,却在看见书卷后随笔落款时,失了神。
“啪……”莫阿九手中茶杯倏地掉落地面,碎片四溅。
那字迹是方存墨的,可落款,却书“慕青”。
慕青,慕青,所爱慕之人,唯青青是也。
温青青。
算来,方存墨早已告知她,他心之所属是温青青了,只是她大意……抑或从未用心思去了解。
三年前,容陌利用于她,父皇身病而亡,她尽失一切,伤心欲绝,本不欲存活。可那时,一双温暖的手救起了她,并告知她,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温暖,是方存墨。
于是,她便信了,安稳养伤,不理伤心事,拼命活下去,按照方存墨为她安排的一切,去生存,久了,心情竟也逐渐平和。
后,一日,方存墨行至她跟前,眼神复杂,他说:“我需要你嫁与我。”
莫阿九迟疑,却还是应了,只因着他是她的恩人。
然而,原来恩人,才是利用她时日最长之人。
记忆戛然而止,莫阿九眯眼,朝窗前的软塌走去,脚心却蓦地一阵刺痛,踩在了方才的茶杯碎片上。
她却毫不介意,靠在软塌上,映着书房的昏暗,竟真的睡着了。
“砰……”却不知多久,被一声巨响吵醒。
下瞬,她朦胧睁眸,看见了眉眼焦急的方存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的脚心,白色罗袜,被血迹沾染了一片红。
“回来了?”莫阿九如往常般对他打着招呼,目光顺着落在脚心,却只轻笑,“小伤而已。”
方存墨眼底一紧,似是心痛,却终究隐藏于一片深邃之中,他转身,自一旁拿出药粉与纱布,走到莫阿九近前。
莫阿九却几乎迅速将脚收拢,眯着眼睛道:“方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她已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了。
方存墨颀长身躯一怔:“我以为我们不该这般疏离!”
“……”莫阿九静默好久,方才启唇:“你无需自责,我本该早就参透你的心思的,却疏于关心于你,算来,我也有错!”
她贴心解释,却让方存墨愈发沉默。
“存墨,我知,你是固执的。我若不来,你定然也会来私邸等我。所以我来了,也算是……给我们一个结束!”
“你也无须对我愧疚,毕竟,你救过我的命,那远比这一次利用重要,但从此以后,我们也只是陌路人了!”
利用过后,便从此天涯各在一方。
这是底线。
方存墨的眼底却越发复杂:“你……可会原谅我?”
“我从未有任何资格怪罪于你,”莫阿九眨去眼底的酸涩,“而今我的一切,均是你给的,怎会怪你?只是……”
她低头,将手心钥匙拿出:“私邸,我不能要。”也不想要了。
“阿九,这是我送与你……”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了!”莫阿九笑着打断了他,说出的话,却无比冷静。
方存墨僵在原地,他早该知道的,这个女人,有一颗决绝的心。
不想有任何牵扯,所以所有的东西悉数归还,他本以为于莫阿九,自己无关痛痒,可为何……心底却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那般沉重?
“没有私邸,你住在何处?”方存墨终究艰涩开口,潜意识中,似乎怕失去她的消息,“留下它……”
“我将要成亲,不需要这间私邸了。”莫阿九眯了眯眼睛。
“你……要成亲?”方存墨问的艰涩。
“是!”
“和……”
“和容陌!”莫阿九应的坦然,“缘分有时就是这般奇妙,兜兜转转,依然是他。”
不同的是,曾经,她是后,而今,只是妃。
和容陌……方存墨却已然呆怔。
“你可曾欢喜?”他问的呢喃。
莫阿九笑容僵硬片刻,却很快恢复自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轻道:“你我二人毕竟已相识三年,思来想去,还是祝你幸福喜乐吧。”
她祝福他……
方存墨勉强勾唇,颔首。
“对了……”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莫阿九再次开口。
方存墨猛地抬眸,双眸晶亮,似在期待什么。
“他日若再相见,也只当作未曾相识吧。”莫阿九低语。
那一瞬,方存墨眼底晶亮最终熄灭,似是恼怒,似是绝望,他转身飞快朝门口走去。
听见关门声,莫阿九方敢紧闭眼睛,眼底似乎有泪水流出,她只视而不见,拿过一旁的药瓶,想要为脚心上药。
就算所有人都不爱她,她自己也总要爱自己的。
可下瞬,门再次打开。
“让我最后再护你一次吧!”脚腕被一双大手攥起。
莫阿九垂眸,是方存墨,他的目光闪躲,显然极不自然。
最终,她静默,没有回应,没有回绝。
脚心已包扎好,方存墨离开之际,莫阿九也不过道了一声“珍重”。
至此,只望薪尽火灭,桥路各在一方。
许是失血过多,她的脸色一片惨白,毫无血色,双眸紧闭,好似凡尘与之再无关系。
莫阿九,你早已算计好了这一切吧!他的眼底愤恨起来,死死盯着那床榻之人,不过被方存墨弃了而已,至于要自尽?
你想死?好,那我绝不成全于你!
“太医,继续给朕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记住,我要活的她!”容陌的眼神,由悲恸,最终转为深沉的冰冷。
众太医越发惶恐,纷纷拼命点头:“陛下,臣等自当尽心竭力医治娘娘,只是……”只是为何,终究未敢明说。
容陌望向他。
“只是……娘娘现下伤势虽已稳定,然被剑气所伤太深,即便伤势转好,也和活死人并无两样……”
太医的话,越发唯唯诺诺,跪于原地,大气不敢出半分。
活死人……
容陌心尖猛然一颤。
再不能巧笑嫣兮,再不能嗔痴怒喜,再不能愁扰烦忧,甚至连对他的爱与恨,都无法明示了……
“朕说过,不惜一切代价!”容陌双手紧攥成拳,“她以为自己可以解脱?朕偏不让!朕宁愿她,痛苦活下去!”
他绝不要死的她!
太便宜她了,没错,这一切只因为,太便宜她而已!他还没开始要她弥补,岂会容她死去!
死,又岂会这般轻易?
可为何,胸口如巨石悬空,心尖被人千刀万剐,甚至呼吸,都格外吃力?
“陛下……”
“出去!”容陌陡然出声!
“……”太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终究严嵩留了心眼,飞快腾出了床榻周围的清静地。
容陌安静行至前,咬牙切齿盯着床榻上毫无意识的女人。
莫阿九,无朕的首肯,你连死都不能!
“吱——”厚重宫门被人轻轻推开,严嵩躬身行至榻前。
“皇上,赵将军和夫人求见。”一席话,严嵩说的小心翼翼,这寝宫已有半月不曾光亮了。
容陌依旧雍容坐在明黄软塌上,随意翻看着奏折,眼下一片黑青,但周身矜贵华丽不减半分:“传。”他轻应。
寝宫门被人打开,一个女子几乎迅速冲了进来,可行至近前脚步却又停滞,呆呆望了一眼榻上沉睡的女人,终于忍不住看向容陌:“陛下,你对娘娘做了什么?”眼冒泪光,却难掩愤怒。
身后,赵无眠跟了上来:“桃夭,不得无礼……”可目光却终究在触及到榻上女子时呆了呆。
容陌依旧坐在软塌上,目光平静无波:“朕什么都没做。”
“可娘娘怎么会变成这样?娘娘最讨厌静了,她才不会这么一声不响的躺在这里……”
“朕无需你来教训!”容陌的语气,终究带了薄怒。
“桃夭,莫姑娘还在昏迷,不要胡闹……”赵无眠看出端倪,上前拦住自己直性子的妻子。
“我胡闹?”桃夭突然笑了出来,“赵无眠,若不是娘娘,我根本不曾认识你。现在娘娘躺在床上,说好听点是昏睡不醒,可这样,和活死人有什么分别?”
活死人……
一旁,容陌心尖蓦然剧烈颤抖了一下,手中奏折再也看不下去:“够了!”他重重将奏折扔在一旁,“赵无眠,将她带走!”
若非知道那个女人最宠爱的丫头是桃夭,他岂会容许她在这里指责自己!
“赵无眠,你敢……”
女人的声音最终还是消失在宫门之后。
容陌静静起身,一袭黑色冕服上刺着素龙朝天,随着他的动作,似要呼风啸雨一般。
他缓缓走到病榻前,望着脸色越发难看的女人。
已经半个月了,她不曾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只是躺在那里,紧闭双眸一言不发。
什么厌她至极?什么她逼着容陌迎娶自己?
莫阿九的神情有些怔忡,可明明……她才是被逼的那一个啊……
头,突然有些刺痛……
“莫阿九,你少在我面前装蒜……”
“莫阿九,别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真可怜你……”
朦胧中,莫阿九只听见身前声音聒噪。
可她的头,依旧在刺痛着,脑海里,似有嗡鸣声阵阵传来。
她蹲在地上,不断的敲打着自己的头,想要将多余的声音赶出去,可是……于事无补!
“容陌,我倾心于你……”
“容陌,你怎的这般狠心?我可在月下等你一夜啊!”
“容陌,此生,有一个你,便已足矣!”
“容陌,……”
记忆中,有个女人总是喋喋不休的说着,说的她脑仁都开始痛了起来。
“娘娘——”门外,似乎是张嬷嬷的声音,莫阿九隔着朦胧,看着张嬷嬷离自己越发的近,直到身侧有淡淡温热传来,她的情绪终于好了些许。
“让她离开!”莫阿九紧蹙眉心,轻声低喃。
容思晴似乎真的被请出去了,临走之前她还在说着:“莫阿九,终有一天二哥会把你废了,你不过是二哥带回来的傻子罢了!”
废了,傻子……
莫阿九缓缓直起身子,明明……这一切都是容陌逼她的啊!
……
“发生何事?”容陌是在傍晚回来的,朝堂上,无非那些迂腐老臣再三上表废除莫阿九妃子之位罢了,也便纠缠了些时辰。
方才甫一走进殿内,他便察觉到了不对,任由宫女将黄袍褪下,容陌环视四周微微蹙眉:“莫贵妃呢?”
“娘娘在内寝。”张嬷嬷恭敬回答,“今天,三公主来了,和娘娘说了些话。”
“说了些什么?”容陌蹙眉。
“没说什么,无非公主孩子心性,与娘娘起了两句争执。”张嬷嬷垂头,哪敢真将二人所说之话复述下来。
“嗯。”容陌轻哼一声,没等宫女穿衣,便将便服拿在手中,随意披上,朝内寝走去。
莫阿九果然斜坐在卧榻之上,满眼不悦。
“白日里,思晴来过了?”容陌坐在一旁的软塌上,问的轻描淡写。
“……”莫阿九扭过身子一言不发。
“她说了些什么?”容陌依旧“友善”询问。
“哼。”莫阿九冷哼一声。
容陌睨她一眼,不怒反笑,“看来爱妃倒是将火撒在朕身上了?不过爱妃若是不愿回答,朕倒是可以让爱妃的嘴有其他用处!”
其他用处?
莫阿九几乎立时想到昨夜,当下捂住双唇,只留下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
“怎的?知道怕了?”容陌收回目光,“说吧,思晴说了些什么?”
“她说我是痴傻之人!”莫阿九鼓着双眼,话中满是不悦。
“她并未说错!”容陌手微顿,却很快淡然从容,“莫阿九,你本就是痴傻之人,朕不计前嫌,将你收在身侧,你自当感恩戴德,可懂?”
“我才不是……”
容陌却突然蹙眉,打断了她:“往后只得朕说你乃痴傻之人,旁人胡说不得,你且记住!”
“凭什么?”莫阿九怒视着容陌,“我才不痴不傻,你才是痴傻之人,你们全家都是痴傻之人……啊……”
未等莫阿九说完,她便觉自己身子被人重重一压,整个人已被困于床帏与容陌手臂之间,她甚至能依稀嗅到容陌身上淡淡檀香。
“莫阿九,朕现在的全家,你也在其中!”容陌紧盯着她,“莫说此刻说你痴傻,就是今后被诛九族,你也是首当其冲!懂?”
最后一个“懂”字,他说得婉转悠扬,格外好听。
可莫阿九却只听得心底一阵凉意。
他是认真的,很严肃的说下这番话!
距离那夜清醉,已有三日。
这日,和风煦煦,日头正好。
莫阿九安静立于府邸后院小亭中,静静望着风吹皱一池春水,不由得愣神。
方存墨明明已述职完毕,却不知为何,今日异常忙碌,一大早便不见了踪影,她却也习惯了一人独处。
“莫姑娘,门外有人求见。”管家恭敬上前。
莫阿九陡然回神,双眸困惑。
她方才回京城,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知晓她身份之人唯恐对她避之不及,岂会有人主动前来寻找?
“我即刻前去。”轻应一声,莫阿九起身跟在管家身后。
门外人,是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样貌普通,却明显练家子。
甫一见莫阿九出来,那男子匆忙垂首不敢对视:“莫姑娘,这是主人给您的。”
莫阿九接过,是一封信。
拆将开来,熟悉的字迹。
“申时,聚贤酒庄。”
凌厉的笔锋,偏生在尾部带着一丝危险的绮丽。
莫阿九对这个字迹很熟悉,当初,便是这个字迹,在那个她分外珍视的锦囊中,留下了“留全尸”三字。
“我不去。”她信手将信扔于男子身上,便要离去。
“莫姑娘看看这个也不迟。”男子出声拦住了她。
莫阿九微怔,侧眸,男子手中,拿着一块堇色琉璃。那是……小北的。
三年前,她被废那日,身上首饰唯有一块堇色琉璃,将其置于小北身侧,惟愿他这一生,无病无灾,远离朝堂,一生喜乐。
而今,竟已成为容陌威胁自己的手段而已。
“莫姑娘?”
“回禀你们主子,”莫阿九声音平静,“我会去的。”
会去的,却再也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了……
午后,将近申时。
莫阿九安静坐于酒庄楼上雕花窗前,面前放着一盏茶壶,两个茶杯。
她拿起一杯茶,浓郁的香气,夹杂着说不出的苦涩,碧螺春的味道,她曾经厌极,而今,却也欢喜了。
申时整,酒庄门口停下一辆青色轿撵,低调的奢华,一个男子下得轿撵,走入酒庄内。
那男子面无表情,却掩盖不住自身的华丽,多了一分邪魅的俊美,薄唇高鼻梁,就像是巧夺天工的工匠一点一点的雕刻出来一般。
莫阿九望着,呼吸一滞,手不经意紧攥杯盏,却蓦然松开。
很烫。
她再也不是那个被“烫”的遍体鳞伤也不知松手的固执女人了。
楼梯口一阵脚步声,那抹身影终现身于二楼,其余宾朋在男人上楼之际,竟均不约而同下得楼去。
看见角落中的女人,容陌双眼微眯,竟有一瞬间,以为不过又是一场幻觉。
可最终,他不动声色坐在她的对面,身姿雍容矜贵。
“用不用民女行跪拜之礼?”莫阿九抬眸,语调稀疏平常。
容陌瞳孔一紧,他还记得,这个女人曾说“我是你妻,怎可对夫君行君臣之礼”,可现在,她竟问他用不用跪拜!
“如果我说用,你会跪?”他语调嘲讽。
莫阿九依旧低眉顺目:“会。”仿若天生无情绪般。
容陌的表情微紧:“那便跪吧!”他说得随意。
莫阿九半丝犹豫都未曾,起身绕至桌外,俯身便要跪下。
“砰——”容陌手中茶杯蓦然放在桌面,发出重重响声。
而莫阿九,却已跪在地上:“民女叩见圣上。”
容陌没有应声,他只是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他看见她头顶那一个孤零零的旋似乎在嘲讽他的自作聪明。
他以为她还是以往那个满腹心机的皇家公主,而今……
民女,民女……她竟敢自称民女!
“从古至今,朕还未曾见过宫内女眷逃至宫外之人,”容陌望着女人的头顶,声音逐渐冷了下来,“莫阿九,你倒是不曾介意给祖上蒙羞啊!”
莫阿九始终跪在原地,不曾言语半分。
可她的沉默,终究惹怒了容陌:“看来你也不在乎莫小北的生死了?”
“你想做什么?”这一次,莫阿九终究无法镇定。
“跟我回宫!”
婚宴,如约而至。
莫阿九静静靠在窗前,望着楼下一片喜庆红色,人却少的可怜。
“莫姑娘,喜宴要开始了。”门外,喜婆轻唤着她。
“好。”莫阿九应了一声,刚要起身,窗外却蓦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微愣,那孱弱身姿,像极了……温青青。
错觉吧,她摇摇头,这般劝着自己。
穿着大红曳地喜服的新娘步入喜堂,同心结的另一端系着方存墨。
宾朋来的极少,更多的是方府的护卫立于外侧。
盖头被人用秤挑起,莫阿九眼眸低垂,却依旧听见周围隐隐赞叹声,大抵是在说新娘子的美貌。
她的容貌本就不丑,如今得到精心修饰,掩去了惨白的脸色,两颊带着些许桃红,煞是动人。
同心结对面,方存墨依旧在笑着,可却笑的虚无缥缈,只让莫阿九心底越发惶然。
可她依然回了他一抹笑容,温柔动人。
方存墨一愣,却不知为何,瞳孔中添了一丝悲凉与歉意。
莫阿九垂首,做羞怯状。她再次成亲了,不是和她爱的人,而是……和她最为感激之人。
这就够了,毕竟,她本该三年前便死去的。
司仪已行至中央,高声叫着。
“一拜天地——”
她转身,拜向门外,看清了宾客百相,无一熟识。她从未被方存墨允许,融入过他的世界。
“二拜高堂——”
二人没有高堂,仅以那座上两张八仙木椅代替,盈盈跪拜。
“夫妻对拜——”
这一次,只看见眼前方存墨的温润模样,他穿着红色喜袍,清秀俊雅,却紧抿薄唇,再无笑意。
盈盈下沉身子,莫阿九想要跪在软垫之上,却并没有成功。
“慢着——”门口,一声女子熟悉的声音,冲进喜宴。
莫阿九看见,方存墨的眼底,似乎有淡淡的喜悦,与说不出的迟疑。
她转头,看见了那个记忆深处的女子。
一袭清爽胡服,却又透着娇美,两颊未施脂粉,却天生带着醉人桃色,杏仁双眸,晶亮诱人,唯有唇色微白,似乎受了刺激般。
温青青,噩梦般的名字,噩梦般的人,她看起来更美了呢。
原来,方才在楼上,她并未错看。
此刻,所有人,都看着那走进来的娇媚女子。
“方存墨,我答应曾经的承诺!”温青青站在所有宾朋前,高声说着,像是捍卫自身领土的将军,那般大无畏。
周遭一片哗然。
莫阿九的身体,早已僵硬在原地:“什么曾经的承诺?”她低喃问着。
原本清润的方存墨,此刻终于有些变了脸色,一时竟沉寂在此,无法应答半句。
“你不要娶她!”温青青已经走到方存墨跟前,再次说着。
“理由?”方存墨终于开口。
“原来,他不肯娶我,是真的。”温青青这般回答。
那一瞬,方存墨手中紧握的同心结,被他缓缓松开了。
周遭的宾朋,被方府的人逐渐遣散,不过片刻,竟所剩无几。
莫阿九只感觉自己的心开始慢慢的下沉,下沉,沉寂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原来……又是因为温青青吗?
“为什么?”莫阿九看着手中,仅有自己握着的同心结,轻声问着。
方存墨转身,声音饱含歉意:“对不起,阿九。”他说。
莫阿九却笑了出来,笑的眼圈都红了:“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
“那一年,温家被贬谪北寒之地,我生于那里,她曾说‘待我高中,她会嫁与我’。”方存墨望着她,应得复杂。这也是为何……西北城主的嫡子,却执意考取功名的缘由。
温家被贬谪……
莫阿九心尖一颤,温家被贬谪,曾是她亲自下的懿旨,而今……竟是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她也终于知道,原来……这场她饱含恩情的婚典,其实……不过是一场三年的阴谋而已!
“为什么是我?”她低喃,为什么……方存墨会选择让她来承受这一切,当初,还不如让她自城墙摔死!
“因为……当今圣上,对你不同。”方存墨垂眸,避开了她的注视。
只要莫阿九在他身边一天,他便可以确定,容陌,还未曾娶青青。
容陌对她不同?
莫阿九呆怔片刻便俨然听见笑话一般:“你错了呢,方存墨,”她轻道。
“……”方存墨没有回应,这三年来,不少京城高手遍寻一名女子的消息,他均都隐瞒了下来。
莫阿九的笑,终于缓缓凝滞,良久,她伸手,抓住束腰的细带要解开:“如此,我真要让贤了呢……”她说着,便要脱下喜服。
却被阻止。
方存墨伸手,抓住了她:“阿九,你不必这般……”
“这喜服,难道不该温姑娘穿?”她用力挣脱着他的桎梏。
方存墨眼底一沉:“我会再为她定制喜服!”